长缨女侠劝道:‘大嫂子,何苦自寻短见?令郎不见,尸首又无,或者有人暗中救去了,何不留下此身,寻找令郎才是。
宫大侠和长缨女侠真是人间少的好人,一直陪伴我在四周二十里内的山山岭岭、村村镇镇寻找我的孩儿,逢人就问,都说没有看见我那苦命的孩儿。
我完全绝望了,再度想自杀,又是他们夫妇两人百般劝解,这时,逃脱的那两个秘宗拳派人叉纠集了武林中的一些高手,在追踪我和宫大侠夫妇。
宫大侠不想再伤人命,对我说:‘大嫂,看来,你在这里不能再容身了,秘宗拳派的人不会放过你,你若不嫌弃我夫妇两人,就跟我们一同回云南暂住一个时候如何?’
我说:‘宫大侠,你夫妻两人救命之恩,我永世难忘,亡夫已死,我也不想再活了,我想跟他们拼了算了!”长缨女侠劝着我说:‘大嫂子,何必那样,我夫妇两人又怎能让你死在他们的刀下?还是跟我们回云南吧,再说令郎没有下落,或许尚在人间,到了云南,我们再派人打听令郎,也许天不绝人,你们母子有相会的一天,何苦作无谓的死拼?”
我回想一下,也是,这样,我便来到了云南。”
赵小刀听了又是作声不得,原来秘宗拳派人给人几乎全歼干净是这么一回事,听乔妈妈说,宫大侠和长缨女侠倒是武林中难得的热心肠好人,与武林中人士传说的完全相反,到底谁真谁假呢?一时也难以弄清,看来江湖的事情,自己知道太少了,可不能一味道听途说,盲目卷入是非之中。
但有妈妈不幸的遭遇,却又触动自己的不幸,自己从小为父母所弃,幸得师母收养,老妇人的令郎要是还在人间,还有他妈妈日思夜念,时时寻找,而自己,连父母是谁也不知道,父母会时时思挂自己吗?
他轻轻叹息一声,打算找几句话安慰乔妈妈后才转到正题上来,谁知刚想开口,小魔女却跺着脚嚷起来:“嗨!你还有个完的没有?你不想赶路。我们要赶路哪!”
赵小刀慌忙一揖:“在下不敢阻拦妈妈、小姐的赶路。但是我还是恳求两位,暂时不要去衡山为好。”
“咦!?”小姑娘瞪大了一双明净的眼睛:“你又说浑话了!我们谁也没输,谁也没赢呀!”
“就是小姐赢了,我还是劝小姐别去……”
“哎!原来你说话不算数的,知道这样,我才不跟你比剑哩!”
老妇人说:“大小姐,少侠再三相劝,想必是有原因,何不请少侠直言相告?”
小姑娘说:“好吧!你说吧,为什么不让我们去!”
赵小刀到了这个地步,不能不将真情相告了。老妇人听了一时沉吟不语,小姑娘却撇撇嘴说:“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哩!原来到了一些少林寺、峨嵋山的小和尚、小道士,再加上你们玄武剑派的浑人,这怕什么……”
赵小刀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女弄得啼笑皆非,少林寺智慧大师,峨嵋山玉清道人,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却在她眼里成了小和尚、小道士,未免对这些武林高手大为不恭,自己就算浑人,怎么连我师伯、师父都成了浑人?
老妇人忙说:“大小姐,别乱说话,少侠一番好意,我们应该感谢才是。”
“乔妈妈,那我们不去了吗?衡山多好玩哪!再说,我们额头上又没凿字儿,他们是神仙?就认出我们了?”
赵小刀心里说:“你这个小魔女行动怪异,又好捉弄人,一出手就是无形梅花针,还用在额头上凿字的?这比凿字还明显,何况这次来的都是些武林高手,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你有没有武艺,功夫有多深,属于什么门派。”
老妇人说:“大小姐,既然衡山云集了那么多武林高手,我们更应该去了!”
“是呀!我也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模样儿。”
赵小刀大吃一惊:“妈妈,你们真的要去么?”
“嗨!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吗?我们可不象你,说了话不算数,还说什么驷马难追哩,不害羞!喂!闪开,我们要上马哪!”
赵小刀心里着急:“妈妈,这……”
老妇微微一笑:“少侠请放心,老奴去,不是去同他们比武,谅老奴这点微弱的武功,怎是武林高手们的对手?老奴想,既然各处武林大师们都到了衡山,那么,杀害金鞭侠一门的恶人也会去衡山了!倒也省得老奴再到各处去追查了。”
赵小刀愕然:“妈妈怎知他会去的?”
“少侠试想,金鞭侠武功不弱,一条全鞭,走南闯北,曾战败过不少江湖好汉,威震湘南,何况他一门会武功的也有六、七条汉子,不是具有上乘武功的高手,怎能杀尽他一门?他杀害了金鞭侠一门二十六口,不敢露出本门派的武功,却用碧云峰人的一些绝招,目的显然挑动中原武林人士与碧云峰人残杀,说不定武林中散发的飞帖,也是他散发的,他怎能不去衡山的?这样,老奴更应该去了。”
赵小刀想不到把真情说出后,反而坚定了乔妈妈和小魔女去衡山的决心,大失所望,又想到她们一去,一旦叫人发觉,更无生还,这样,又引起宫魔王、罗刹女和碧云峰一批高手相继而来,在武林界中掀起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大械斗,何日能了?他想了一下说;“妈妈和小姐为武林造福,不顾生死,亲临险地,叫人敬仰,但是,妈妈能不能三思而行,比如上一些时候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