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浪子?“怪人开了口,没抬头。
“不错!“赵小刀冷声回答。
怪人抬起头,两道电炬似的目光。射到赵小刀的脸上,可怕的目光,几乎像是有形之物刺在脸上。
赵小刀的心房微一收缩,步了进去。
“阁下是……“
“先别问,喝上几碗再说。“声音象是在敲破锣,听在耳里使人感到浑身不自在,配上他的尊容和脏得相当可以的土布长衫,更教人感觉到怪。“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赵小刀拉了拉长凳,在怪人对面坐下。
“倒酒!“怪人大剌剌地发话:“酒菜是我老人家的、地方是你的,你可以算作是主人,主人应该替客人倒酒,这道理你懂不?“赵小刀连续转了好几个念头,最后端起酒罐子倒满了两碗酒,暗忖:看你这老怪物要变什么把戏?“这还象话!“怪人端起碗:“来,喝吧!“赵小刀在春如儿家里己喝过酒,根本已没兴致,但他还是举碗照喝,一连陪怪人干了三碗。
这不象是喝酒,仿佛是大热天赶路渴极了在灌水。
第四碗倒上,怪人伸手抓菜吃。
赵小刀没动手,静静坐着,心里在想:一点也不像紫薇所称的可怕杀手,既来杀人,何必要带酒菜来消遣,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不成了?他想不出来所以然。
“你不吃点菜?路很远呢!“怪人嘴里塞满了卤菜,吐言不灵光,但还可以听得出来。
路远,这是什么意思?赵小刀淡淡地应道:“在下已经吃过了,你阁下自己用吧!“怪人不再言语,自顾自地吃喝。一口酒,一指头菜,吃得有板有眼,似乎旁边根本没赵小刀这个人存在。
赵小刀相当不耐,但他忍住了,默坐着不吭声,静待下文。
好不容易等到罐底朝天,菜尽酒光,怪人用衣袖擦净了口边的酒渍菜渣,舔舔舌头,伸了个懒腰,转头向外。
“都准备好了?“赵小刀心中一动,他在跟谁说话?“一切齐备!“外面居然有应声,但不见人。
赵小刀的心蓦然抽紧,但情况是一个谜。
“没有疏漏?“怪人再问。
“五十丈方圆之内,抖得比毯子还干净,保证一只苍蝇也漏不进来。““很好!“怪人回转头来,细眯眼望着赵小刀,眼缝间露出的目光像一丝丝的银泉,又像刺人的针,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浪子,现在你可以说话了,心里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务必要让你心安理得地上路。“最后一句话已显露出了端倪,也证实了紫薇所传的消息不假,对方是蓄意杀人来的,只是对方的行径太怪诞。
赵小刀努力镇定了一下心神。
“先请教阁下的称呼!“赵小刀开口问,手紧握着靠胯边的剑柄。
“听清楚,老夫武林判官,又叫神秘刽子手,专业就是杀人!“简单的自我介绍,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的确令人入耳惊心。
“没听说过!“赵小刀保持冷静,事实上他真的是没听说过什么“武林判官“、“神秘刽子手“的名号。
“你当然不会听说过!“怪人双目一张又眯了回去,就这一张的瞬间,像一蓬银光乍射乍灭,接下去道:“刽子手行刑,从来没失误过,受刑人从没漏网,而且四周戒备禁严,不怕被第三者窥探,故所以武林判官这名号,只有永不再开口的受刑人知道,不会传出江湖,老夫也不希望它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