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翁刚才说是一种绝传的功夫,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会这种功夫,江湖上尽多不可思议的怪人怪事,那妇人就是一例。
沉默了片刻之后,铁头翁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你们,指的是赵小刀和武林判官两个人。
这怪物何所自来,何所为而现身全没交代。
赵小刀犹豫了一下,弹身离去,带走了一个谜。
日上三竿。
赵小刀躺在客店里自己的床上,一夜折腾,他睡得很熟,店小二已经来看了三次,他关心的是浪子郎中是否继续看病,因为他有外快可赚。
紫薇是真的住在对面房里,她已经起床,同样出进了好几遍。
“姑娘。“小二在明间门边探头。
“什么事?“紫薇出应。
“郎中先生还没起身?““碍你什么事?““谷府二先生来访!““噢!““我已经起身了!“赵小刀步出明间。
“郎中先生,二先生来拜访!““请他进来!““是!“小二立即转身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店的?“紫薇关切的问。
“天亮之前!““事情办妥了?““唔!“赵小刀漫应了一声,普慈庵所遭遇的怪事又一幕幕地重映心头,解不开的谜,紫薇的身份还是谜。
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复仇使女,她的坚决否认,得不到事实的证明,真假难断,似是又非。
铁头翁究竟向武林判官耳语了什么,更是无法想像,问题是否与自己有关?他现身绝对不是没原因的。
“浪子,你早!“二先生步了进来。
“二先生一清早光顾,有何指教?“二先生深深地望了紫薇一眼,深沉的眼光加上精悍的神色,愈显示出他是个不易应付的人物,城府深而又带狠。
“请你去看一个“病人“!
“什么样的病人?““你暂时不必知道。““如果在下拒绝呢?““你不能拒绝,因为你是挂牌行医,医生没有拒绝病人求医的道理。“二先生语音凝重,显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带着强制的意味。
赵小刀心念电转,求医的定然是谷家的人无疑,自己要在此地办事,不宜得罪此地的霸主,走一趟也无所谓。
“现在就去么?““对,外面己经有轿子在等候。““轿子!“赵小刀几乎失口而笑,强忍住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郎中,两条腿跑不折,何必要坐轿!““这是病家的诚意,也是祖传的规矩,请医必须用轿子接。“二先生一本正经,脸上似乎颇有诚意,“你收拾收拾吧!““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根银针就成了。“紫薇淡淡地道:“不带助手么?“赵小刀瞄了二先生一眼,见他没反应,朝紫薇笑笑道:“紫薇,你就守在店里吧,坐不住可以出去散散心,人家大户规矩大,同时我也不需要助手。“紫薇耸耸肩,不再开口。
密不通风的轿子,遮掩得相当严密,连一丝缝都没留,抬轿子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另外还有两名跟着换班。
赵小刀就坐在轿子里,两眼不能外视,就只有靠听觉了,轿子起先是在街上,闹市必有的声浪听得出来,后来声浪逐渐静止,只剩下轿夫沙沙的脚步声,快而有力,象是己到了荒野,静得可怕。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轿子快行如故,只有在换班时才稍稍停顿那么一下。
这不象是到谷府,要是谷府早该到了,病家到底住什么地方,二先生亲自出面请的,照理与谷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路不对。
早起没吃东西,盘算时间现在该近中午了,肚子饿得难受,但轿子没停歇的迹象,二先生不知是否随轿,一直未曾听到他的声音。
赵小刀开始不耐,他不是职业郎中,行医是为了维持生活,他离家乡不久,盘缠遭窃,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浪子,不能偷也不能抢,只好籍这一技之长来赚取所需。
大事在身,他不能回头,更不能向父执故旧求助,实在是苦。
轿外有人声,脚步声,但没多久又消失,轿帘的光影也忽明忽暗,他判断是经过集镇。
他真想破轿而出,忍耐已到了极限。
到这时,他才悟到情况不对,又不是闺阁千金怕被人看而把轿子遮得这么严密。
既然路程远,一匹马岂不更方便?这分明是不让他知道所去的地方与行经的路程,轿夫也不象一般苦力,看来这当中文章大了。
想到这里,肚子己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