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道:“四弟和葛乐山因打相交,竟结成了兄弟,四弟还送他一支军令,并约于未来相会,所以……”
耶律楚材接口道:“当然就不能再食言追他回来了!”话锋一转,点着头道:“人贵相知,我替拖雷恭贺,虽然这个结果不比收服葛乐山好,但却强过被葛乐山突围而去多多!”
铁木真道:“你说过,此人恐将为我们的大患!”
耶律楚材道:“不错,但是有了这层关系,却会转变!”
铁木真道:“喔!将来他能顺从拖雷吗?”
耶律楚材摇头道:“汉家儒教言仁、言信、言忠,使他顺从我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却能改变他对我们的看法!”
铁木真浓眉一皱道:“这话我不太明白!”
耶律楚材道:“大汗能容我直说?”
铁木真道:“就算是批评到我,也没有关系!”
耶律楚材谢道:“话直可以伤人,大汗莫罪,大汗自出兵以来,杀戮太过,使人认为蒙古大军是凶恶和狂暴的战士!
“如今拖雷义释葛乐山,盟结兄弟,赐以军令,证明了大汗的军旅,也是仁厚信义的‘王师’!
“葛乐山回到南方,必然看不惯偏安宋室的重重享受和名别之争,他势将马不停蹄到边陲山区!
“因为有了拖雷的这次事件,他若无必胜的把握,和配受他尊敬的英明之主,他是决不会轻宜出兵的!
“这样,有十年的话,臣料大汗必已成中原主人,那时行仁政,安万民,葛乐山就算出兵,也无能为力了。”
铁木真浓眉一挑道:“你认为我军杀戮重了!”
耶律楚材直爽的说道:“是的,尤其在占据某个城池后,不该任由军卒勇士抢物杀人,对妇女更该避免侮辱……”
“耶师,大汗兴兵起自大汉,军勇行万里,离家乡,为着什么?不找汉家女人,难道还让他们……”
铁木真怒声斥道:“察合台,你可知道耶律楚材是在和谁讲话?”
察合台低声道:“孩儿知道,只因这道理不通……”
铁木真一拍桌案道:“闭上你的嘴,你明白个屁的道理,你若能听耶律楚材的话,写封诚恳的信,派个仁厚的人去见葛乐山,又怎会办不好事,你就觉得自己强,我告诉你,你比谁全稀松,比谁全没有用!”
察合台脸色变成了苍白,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耶律楚材却郑重的代他分辩道:“大汗,葛乐山的事,是错怪了他!”
铁木真余怒未息,道:“错怪了他,我难信!”
耶律楚材道:“臣下刚才讲过,以葛乐山的忠勇来说,他根本不会投降归顺的,臣下定谋令人持函相胁,是另有用意!”
铁木真道:“什么用意?”
耶律楚材道:“以尽人事和仁义,在我们仁义尽至之下,他若逃亡,就有杀他而去未来大患的借口了,这是策谋!”
铁木真哦了一声,道:“你跟察合台说过?”
耶律楚材看了察合台一眼,道:“没有,这是臣下的疏忽!”
铁木真看了耶律楚材,再瞧瞧察合台,蓦地哈哈的大笑起来,接着拍手震响,指着耶律楚材道:“我服了你,难怪军中勇士和我这几个孩子,对你都钦佩恭敬,不过你却休想能骗了我!”
耶律楚材道:“大汗有时也会上当的!”
铁木真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声倏止,突然问道:“察合台,耶律楚材到底告诉过你那策谋没有?”
察合台不敢仰视,道:“告诉过孩儿!”
铁木真道:“你不服,所以没听?”
察合台道:“孩儿愿意领罚!”
铁木真把手一摆道:“抬头起来,一个大丈夫,错了认错,不错要威武不屈,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个女娃儿!”话锋一顿,接着说道:“葛乐山的事,算了,今后你听话点!”
察合台应着是,才缓缓抬起头来。
铁木真这时转对耶律楚材道:“你说的很对,我杀人是太多了些,今后改改!”
耶律楚材得此机会,立刻进言道:“大汗,臣下敢请下个令谕……”
铁木真接口道:“给谁?什么事?”
耶律楚材道:“给现在帐中的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