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殿军应了声道:“在八天前,寺内来了一位香客,游遍敝寺后,和贫僧情商,借居在寺内偏后的那一间僻静木屋中。
“不料次夜,那木室突遭火焚,当贫僧获知令人抢救时,才发现另外多了十位施主,时正站在木屋外面!
“内中一位张施主,悄悄对贫僧说,他们是奉令捉拿叛国逃犯的,寄居在木屋中的那人,就是主犯……”
杜镇接口道:“后来怎样?”
朱殿军道:“火救灭了之后,叛逆已死,那位张施主遂将尸体带走,以后的事情,贫僧就不知道了!”
陈亚梦道:“火是怎样起的呢?”
朱殿军道:“据目睹此事的门下弟子禀告说,这火起得很怪,是由屋内烧起来的,可能是那叛逆自知难逃,纵火自焚!”
杜镇道:“方丈,在那叛逆寄居贵寺后,或是同时,可另外有人也借居寺屋?”
朱殿军摇头道:“没有。”
陈亚梦道:
“没有,最近一个月来,就没有王姓的施主……”
杜镇看了陈亚梦一眼,又道:“方丈,那被焚的木屋,可否看看?”
朱殿军道:“当然可以,贫僧相陪,说去就去。”
于是朱殿军陪着陈、杜二人,到了被焚的木屋前,陈亚梦和杜镇,在现场仔细了很久,点点头道:“果然火是从屋里烧起来的!”
朱殿军低声道:“这叛逆到底是个什么人?”
杜镇又看了陈亚梦一眼,道:“是和蒙古及金国有勾结的一个将军!”
朱殿军变色道:“莫非是守江的那位……”
陈亚梦正色道:“方丈最好不要多猜!”
朱殿军故作尴尬的说道:“是是,贫僧一时好奇多口了,两位莫罪。”
陈亚梦和杜镇只笑了笑,没有接话,又过了片刻,杜镇才对陈亚梦道:“陈兄,我们回去吧?”
陈亚梦嗯了一声,和杜镇一起转身离开了被焚的木屋。
朱殿军这时说道:“贫僧已令门下将两位的行囊,安置在大客室中,大客室离此地不远,容贫僧为两位带路。”
他前头走着,一直把陈、杜二人送到大客室门前,又再三的说了不少的请陈、杜关照的话,才合十别去。
陈亚梦和杜镇走进客室,室内有两张软床,要比前面的小客房宽敞干净多了,遂宽去外衣,仰卧休息,刹那之后,小和尚送上香茗退下,陈亚梦突有所触地道:“杜大弟,你看这里的方丈如何?”
杜镇道:“陈兄是指什么而言?”
陈亚梦道:“禅源古刹,会有这种势利的主持如何?”
杜镇一笑道:“莫非陈兄认为主持方丈可疑!”
陈亚梦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恶心!”
杜镇顿首笑道:“陈兄可还记得灵隐寺的方丈吗?”
陈亚梦哈哈一笑道:“怎会忘记那一身俗气的秃驴!”
杜镇道:“这就是了,若以此地主持方丈来比那‘俗气秃驴’的话,此地的不闲禅师,算得是高僧了!”
陈亚梦一笑道:“那只因为禅源寺不是灵隐寺,否则还不是一样!”
杜镇道:“所以喽,那句‘要找无仁义的人,吃齐念佛队里寻’的俗话,是有它的经验和道理呀!”
陈亚梦道:“我真觉得很奇怪,他这‘不闲禅师’的称呼,是怎么得来的?”
杜镇道:“这还不容易,就凭势利吹拍而来!”
陈亚梦又哈哈的笑了,道:“你看刚才他在门外的样子,打躬作揖,再三请托关照,那种怕事而可怜的态度,像一条狗!”
杜镇道:“摇尾祈怜,陈兄这‘狗’的经譬,恰当万分!”
陈亚梦话锋一转,道:“我看可以回去交差了!”
杜镇道:“一点也不错,咱们睡上个午觉就是。”
陈亚梦嗯了一声,二人逐脱去鞋袜,坦然入梦。
此时,方丈静室后面的一间秘室内,朱殿军正向赵小刀禀陈适才见过陈亚梦及杜镇的情形,朱殿军微笑着说道:“这两个老儿,看来是已经中了计!”
赵小刀一笑道:“难为贤弟如此应付他们!”
朱殿军道:“将军别认为末将这样是苦,这多年来,像这样应付那些虚好善名而恶事做尽的匹夫,末将早已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