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寻回来后,定要把她给卖去青楼。”
木梨是真不知张吴氏是怎么想的。
说她不在意,她又难过,说她在意吧,开口闭口就是要把张春花送去青楼。
她又转头对张玉娘道:“你那男人,你爹说了,是个靠谱的,要不,你去找他说说情?上回,杨家那死小子偷你家东西,不就是请了镇上的捕快老爷帮了忙么?”
“娘,您咋还提这茬,不晓得大狗如今去外头,总被人笑话么?”提起这事,罗裙儿就是一肚子火。
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张吴氏又一直站在她这一边。
她借机冲张玉娘发火:“我说小姑子,就算你嫁了,那你自个儿也是姓张的,这丫头,又是个爹不晓得是哪个的,你不靠娘家兄弟得力,就你在青楼待过的,你以为,木家能看上你,能让你做正头娘子。”
张玉娘大怒,伸手就是一巴掌煽过去:“我当真是养了头白眼狼,你咋不嫌弃当年给的彩礼银子脏,就你这货色,当初就不该给两吊钱的彩礼,呸,什么玩意儿,还敢在老娘跟前横,老娘管不住自己的娘老子,还治不了你?”
罗裙儿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说话细声细气的张玉娘,竟然会如此彪悍。
张吴氏同样也哑了。
木梨在张玉娘身后摇旗呐喊:“娘亲威武,娘亲棒棒哒。”
自家闺女愉快的笑声从她背后传来,张玉娘的心里猛的又是一定。
打了又如何,老娘最在乎的,就只有这么个肉坨坨。
木梨越长大,张玉娘就越在意别人揭她的老底。
罗裙儿拿凶残的眼神狠剐木梨,死丫头,咋不去死。
张玉娘冷冷一笑,指着罗裙儿道:“怎地,还想动手?”
她又冲张吴氏道:“娘,您可得想清楚了,是帮我这个亲闺女,还是帮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连血脉相连的亲闺女死活都不肯管,您还想指望她等您老得走不动了,她能把您伺候得妥妥贴贴的?银子没少砸进去吧,扔水里,您还能听听响声欢乐下,扔给这两人,您早晚会被两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拿着我的银子花,还嫌弃我,娘,当年家里是因为太穷,您和爹把我送去青楼,我虽怨您跟爹,但我不恨爹跟您,要怪,只怪我自己命歹,没投个好胎,过不下去了,只能拿我顶上,但是,您瞧瞧,自分家后,您看您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什么样了?”
张吴氏本要说张玉娘几句的,不该对她大嫂不敬。
然而,张玉娘的话又实实在在的打疼了她的老脸。
罗裙儿现在就很不孝,以后她老了,真的靠得住吗?
木梨跟在后头也道:“外婆,甭管是儿子也好,还是闺女也罢,只有孝顺您的,心疼您的,才是好的,您不就是为了养儿防老么?娘又不是养不活您跟外公,还有三舅、二舅呢,大不了,把大舅家的那一亩良田收回来,总好过养出两头白眼狼。”
一针见血。
扎疼了在场的三个大人。
张吴氏的老脸一垮,拉得老长,伸手就一把扯住罗裙儿的头发,破口大骂:“老娘顾着你肚里这个,对你才好颜好色,你到上赶着来欺负我闺女了,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死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