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永为性子粗,压根儿就没发现异样,他的一双眼睛正盯着木梨碗里的那个猪蹄。
又眼巴巴的望向张玉娘。
为毛妹妹有,他没有?
张玉娘乐了,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笑道:“快吃,我让夏婶按你俩的口味做的,以后再烧猪蹄,就让她按这个方法烧。”
木久承又问张玉娘:“那你打不打算带几个学徒,椿树家的闺女也想学。”
张玉娘答:“这事儿,我还没有想好。”
她要跟自己的闺女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张玉娘本身也不大乐意随便教人,费尽心血不说,还有一句老话: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严椿树听后,没再追问这事。
张玉娘告诉他,待她自个儿想明白后,再给他答覆。
“我以前教夏花和秋花,那是因为,她俩是我的亲侄女,另外还有一个,也不瞒你们,我大哥和三哥两家,有点欺他家是绝户,我很不服气,便想教会这两孩子,让她们能自食其力,活出个人样儿来。”
说白了,这都是她张家的家事。
她到时不乐意教,严椿树也无话可说的。
夏婶很老实,一直等到一家人吃过饭,收拾完桌子,又扫过地刷过碗,这才准备拿碗装点饭菜回家去。
张玉娘寻思着明日弄点锅巴粥吃,便让夏婶将上面的剩饭都装了,又将剩菜汤淋在上头,再又从碗柜里拿出一小碗猪蹄,说是给她留的,让她带回家去吃。
夏婶十分感激,她和家人,已经一年没沾过荤腥了。
木梨让她留着明日晚上再吃,今日就着菜汤泡饭。
她是担心夏婶长久不吃油,突然开荤容易拉肚子。
家里请了个帮工,张玉娘和木梨都轻松不少。
张玉娘还要帮忙掌勺,木梨干脆就不进灶屋门了。
待众人走后,张玉娘拉着木梨在灶屋里烧热水。
张玉娘小声同木梨说着话。
“闺女啊,你说,娘要不要带几个学徒,横竖在家也没什么事,家里如今也不需要靠我做绣活挣钱养家的。”
木梨小手托腮,天气一冷,她就喜欢坐在灶膛前——暖和!
“娘亲这学徒好带么,费心又费力,而且,收多少学费才好?”
张玉娘一听,摇头了:“小绣娘教的学费可不少,以往只有那些大户人家,才肯舍得银子请女先生的,就光女红这位女先生,一年大抵是要二、三十两之多的。”
木梨惊乎,这的确是不少了。
“看来,这是教不成的,到时,你收少了,人家觉得在你这里学不到什么东西,收多了,那些人家,哪个出得起?”
她给张玉娘出主意:“娘,要不,你拉上县城的那个外婆,还有小翠姨,你们三个在县城开个绣坊吧。”
张玉娘一听,颇有些心动。
木梨又道:“横竖我手里头那些银子现在用不着,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娘亲先拿去用?”
张玉娘笑道:“不急的,你说的这个,我的确很想试试,有你小翠姨和你外婆在,谁敢动那绣坊,再说了,青楼里的姑娘们最舍得花钱在这上头了,到时给她们算便宜点,肯定有不少回头客的。”
木梨拂掌道:“那娘何不去同两位说说这事,看行不行,小翠姨肯定头一个会赞成。”
她有这个自信,小翠是青楼出身,跟着县老爷在外头,虽然手头宽松点,但也攒不了太多体已,若有门来钱的路子,她必会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