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气得脸都成猪肝色了,她想起木梨骂人的话。
脑子一热,那话脱口而出:“呸,咱爹还在世呢,你有什么资格称老子?要不是娘打发我来,你当我想管你那屋里的一摊子精烂事,当我不晓得,你们在县城是真打豆干,还是假打豆干。”
张铁牛哑言了,伸手指着张玉娘摇头:“果真什么事儿都瞒不住你啊,我早就说了瞒不住,那蠢婆娘偏就信别人的话,不信我的话,也不肯听我的,看看吧,我还啥都没说呢,你就什么都晓得了。”
张玉娘深吸一口气,心里实在堵得慌。
“你们说去县城做事赚钱养家,娘还很高兴来着呢,逢人就说你有出息了,懂事了,还说这家分的好,一分,你俩就勤快了不少。”
张铁牛伸手捂脸,后背重重地撞在门板上,也不知他是在哭还是在笑:“嘿嘿,勤快,咱家四兄妹,你是从小就去了那地方,没做过重活,家里另三个儿子,就数二哥最不招爹娘喜爱,却只有他最孝顺,也只有他最勤快呢。”
张玉娘不耐烦地道:“行了,别给我扯远了,去岁二哥家办乔迁宴,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们那会子才去县城多久啊?连年都没回来过呢,一回来,就到处招摇,不得了了,张铁牛夫妇在县城走大运,发大财了呢,穿金戴银就不说了,有钱可着劲儿花,没人说什么,但是,看看谢莲香那身妆扮,我是过来人,岂会瞧不明白。”
谢莲香骨子里就不是个安分的,很快就步了张玉娘的后尘。
“一股子风尘味,还到处嚷嚷着,生怕人家都是些蠢东西,猜不到她是干什么的。”
张铁牛颓废的靠在门边,问道:“那时么?她才刚上那路,我不信你当时就看明白了。”
“我当时只是怀疑,你也甭不承认,我初二那日就发现很不对劲儿,不说旁的,就说她所说的那个驼背吧,我自幼就去了青楼,烟花柳巷的姑娘们对他极熟的,人人唤他一声驼子,谢莲香可能不晓得这事,只晓得他的胭脂好使,但是,那也是那里的姑娘们口口相传,外头清白人家的姑娘们,是不晓得驼子卖的胭脂比县城最好的粉脂铺里的还要好。”
张铁牛点头:“原来你是凭她说的这事猜到的。”
张玉娘冷冷一笑,道:“不光是这事,还有另一事,谢莲香应该不晓得,我观她肤色与早前见到时相比,越发肌肤细腻无瑕了,应是跟那驼子买了香肌丸用的。”
“这药丸用了,不但能叫女子越发貌美,而且身上还隐隐有一股子香气,男子闻多些,便会心猿意马,不动心都不行。”
张铁牛大叹,什么事都瞒不过张玉娘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