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娘瞧他那副鬼样子,便晓得自己不幸而言中。
“你可知什么叫香肌丸,那个又名息肌丸,那玩意儿用了,的确越发好看,但用得多了,却是能叫人怀不上孩子的。”
张铁牛猛地拿开手,瞪大了眼看着她,问道:“当真怀不上?”
“我哄你干啥,什么吃了美肤的,塞肚脐眼的,我什么样的药丸子没见过?”张玉娘见他这样,又劝道:“想必她用的也不是那顶顶好的,那样的药可不是普通价钱能买到的,多是鸨妈给那些未**的,颜色生的极美的小姑娘用,为的是啥,不过是为了送去那王公侯府里头,即然是蹦不出一个子儿的,当家主母对此,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巴不得这样的货色能更多些呢。”
张铁牛问她:“你又是怎晓得的,莫要告诉我说,你那鸨妈对你一见如故,我是不会信的,况且,你也说了,那些药丸子是打小时候就用的。”
张玉娘的确有成为那种人的条件,当初,鸨妈也是有这打算的。
横竖这样绝色女子送去那样的府里,鸨妈们是两头能得赏的,男主人一份,女主人一份。
而张玉娘也只能说她命里带福,她才去楼里的时候,因生的眉目如画,又是个话不多,手脚勤快的。
有一回,偶然之间,得了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暗中提点。
那人只说她那时的小姐妹,有几个生得异常好看的却是用了驼子那里买的香肌丸,鸨妈哄她们,说是用后不但美貌更胜一筹,更是身带幽香,也只有少数几个,才会叫鸨妈舍得花大价钱。
张玉娘听了一回不当回事,后来,她发现用过那样药丸的漂亮女子在长大成人后,就总会不见了。
她起了疑心,便寻了机会去问那个老婆婆,从她话里才晓得,她之所以能留得一个全身而退,是因为她生了个儿子,而她的儿子就在楼里充做龟公。
至于用了那药丸的人被送走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的。
那个老婆婆也是上了年纪接不了客,被安排在后门处做杂事,才从驼子的闲聊中得知此事,可她晓得又如何,是不敢跟那些小姑娘们说的,也就张玉娘是个好心的,总在空闲之余会帮她搭把手,做些轻便不伤手的活计。
那个老婆婆才肯悄悄将这事告之张玉娘。
张玉娘说到这儿,又道:“这事我并不怪妈妈的,后来我有身子后,她也没叫我打掉,只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拿我当亲闺女般疼的。”
她庆幸自己结了个善缘,才有了这么个宝贝闺女,或许,她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也说不定。
“三哥,我之所以同你费这许多口舌,不过是因为你跟三嫂,统共才有小狗一个独苗苗,你以前在家时,稀罕他,稀罕的不行,你就怎下得去手的?”
张玉娘兜了个大圈子,只不过是劝张铁牛,莫要再把气儿撒在自己的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