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儿,又道:“你即然开了这个口,我同你又是夫妻,若什么都不帮你,总归是说不过去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横竖你上回卖猪的银子还有大半,先拿去买猪崽,再欠上一些,待到早稻收上来了,我再替你还一部分,到了年底,你再给我就行。”
张玉娘要不是为了自己的闺女,她是真不会嫁人的,半路夫妻一点都不好做,一个不小心,便要落一身埋怨与不是。
更何况,木家那边几个,私下里,压根儿就不认木梨这个养女的。
木久承先有点反应不过后,张玉娘微微皱眉:“怎地,你难不成心里没点数?你爹娘也好,还是你的那两个兄长也罢,但凡逢年过节,几时给过我闺女寸长的东西,不过是上次头回在一起过年,才包了五文钱给她,我娘便是再穷,也都是给一样的多的,从来不曾分里外疏亲。”
木久承不认,说道:“玉娘,你想多了,不过是我哥哥他们手上恰好有那样的笔墨,特意留在那里充做节礼的。”
张玉娘可不这般想:“行了,我是看在你和永为待我们娘俩好的份上,那钱可先说好了,早稻收上来,我先拿谷子抵债,年前卖了猪,你到时折成现银给我。”
木久承答应了,忍不住说道:“一家子的,何必算得那般清。”
张玉娘一听,火噌噌地往上冒,凭什么从她手上走帐,就不要分那么清楚明白地?
她反驳:“你去外头挣钱时,不也没全交到我手上么?平日总只给两百文花销,多余的都是我自个儿掏荷包贴上的。”
她不愿同木久承吵,挥挥手道:“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若不愿意,便去外头借了钱再去买猪崽子。”
真要算起来,肯定是张玉娘吃亏的时候多。
木久承见她不高兴了,也只得歇了这话题,寻思着,要不先从哪里借点。
正好过了几日,张玉娘帮李七妹把嫁妆置办了个七七八八,只挪了她五百文,横竖那家里的东西多数是新的,她便只按那家里缺的物什又置办齐整了,给离岸从头到脚做了一身新粗布衣裳,余下二两多点,她让木久承去寻了村长,看能不能买两亩旱地给李七妹做陪嫁。
木久承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我去问过了,村长原本不大同意,谁家的旱地都是一整块一整块的连在一起的,到时转手也方便,要不是咱家以往买得多,他又看在我面子上,这才磨得他同意了,愿意从自家地契里,割两亩出来让给李七妹。”
张玉娘听后,忙道:“哎哟,这是咱欠他个人情了,以往还是要还的。”
木久承也这么认为。
李七妹心里到是高兴了,离岸来瞧她的时候,她把这事告诉了离岸,又叮嘱他暂且莫要说出去。
晚饭后,木久承又宣布一事:“正好后日永为沐休,我一早带了他连同村长一起,去县衙把这事给办了。”
张玉娘闻言,叮嘱他把李七妹的户籍拿回来:“上回她的卖身契给了离方那孩子,让他去县衙顺路给销了奴籍,再让他交给小翠,待我下回有空时,再去拿回来,本是要为绣坊的事去一趟的,如今到也省得我轻松了,你回来时,说不得帮她带回来,再看看那些小绣娘子可有买齐了。”
说到这儿,她寻思着一件事,那便是绣娘子们来了后,住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