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为此事发愁。
李七妹问明后,说道:“早上听梨儿说过一嘴,我先前问了离岸,他说到是可以把他大哥的那个院子暂时让出来给绣娘子们住,横竖只是几个月的事。”
张玉娘很高兴,说是要给租金,却让李七妹给拦住了,说是太见外,不好。
因为这事,夏婶的工钱也是要涨的,张玉娘同她说定了,帮忙给那些小绣娘做饭,她每月再多给一百五十文。
到了晚上,孩子们都各自回屋后,木久承和张玉娘头挨头的在床上说话。
木久承说道:“我回想了许久,的确如你所言,下回,我会提醒我哥哥们以及爹娘,梨儿打尺把长就来了我木家,养女也是女儿,她很乖巧又很孝顺,我只恨她不是你我亲生的。”
张玉娘道:“我是心里不舒坦很久了,堵的心慌,我那闺女没啥心眼,一直视你为亲生父亲,她对自己的亲父是谁都不晓得,又怎会去动心思孝敬别个?”
“再说了,钱财本就该算清楚,我不图你留给你儿子的,我想留给我闺女的,那是半文也不能少,你自个儿摸摸良心想想,平日里还不是我多贴补家中,也就去岁才好点。”
木久承沉默了许久,方才道:“我先去找我爹娘又或是哥哥们凑一凑,总归是凑得齐,只是不想赊人家的帐,说出去不好听,外头传的是我木久承家大业大了。”
内里是何乾坤,唯有他夫妻二人最明白。
张玉娘不会拦着他:“那行,你先去借吧,实在不行,再拿收上来的早稻抵债。”
“那样会便宜许多,到不如留着慢慢卖出去。”木久承晓昨去岁晚点卖粮,却是多赚了一文一钱的。
张玉娘暗中庆幸,多亏了木久承是个读书人,说得通理,不然,为了这事,只怕两口子会吵翻了天。
如此又过了一日,晚间的时候,张玉娘趁木久承在书房检查张小狗功课之际,悄悄摸去了自家闺女的厢房里,不知同她说了些什么。
总之,第三日天还未亮呢,当木久承估算着时辰起来后,发现张玉娘正带着木梨在灶屋里张罗着烙饼和蒸包子。
张玉娘见他起来了,说道:“寻思着你要去见爹娘,便蒸上一笼肉包子带去给二老,再给你们烙了几张鸡蛋芝麻饼,还有一笼蒸饺,你们带着路上吃。”
她有刻意在木久承面前叫木梨快去拿竹筒灌上两筒茶水,木梨答:“娘亲,我早已灌好了,爹爹,竹筒搁在饭桌上,你们出门前记得带上。”
她随即又将自己怀里的风笼子往外拎,又道:“才二月天呢,早晚冻得慌,带上风笼子,也能暖和些,爹爹和哥哥正是到了紧要关头,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原本想拒绝的木久承,话到嘴边又给咽下去了,这会子再想起张玉娘昨儿晚上说的话,越发心里熨贴的不行。
欢喜着自个儿白得了件贴心小棉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