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临出门前告诉张玉娘:“即要办事,又要去看爹娘跟大哥,我便想着在那边住上一晚,估摸着要明日才能回来。”
张玉娘笑道:“听说大路还是不大好走,如今正值农闲,还要过上半月才顶顶忙呢,不急,莫要太晚赶路,从从容容,平安归来便好。”
木久承越发觉得讨了张玉娘这个婆娘,是自己的福气,只恨自己与她不是头婚,总是有些地方要分得很清楚。
牛老板赶了车过来接二人,却见车上跳下一人,竟是夏婶。
张玉娘问道:“我又没叫你这般早来,你这么着急做甚。”
夏婶瞧两父子已准备上车了,便晓得自个儿来晚了:“东家虽没说,但这是我该做的份内事。”
送走了木家父子后,张玉娘挥挥手,笑道:“你自个儿去灶屋里吃点东西吧,我带着闺女先回屋睡个回笼觉,连七妹我都没惊动呢,你干啥这般早来,不说了,不说了。”
她连打了几个哈欠,招呼了木梨回西厢房,娘俩个挤在香香的被子里,着实睡了个好回笼觉,醒来是竟已快近中午。
张玉娘伸了个懒腰,还是自家闺女香软香软的,抱着睡可真舒服。
木家父子出门了,张玉娘便把张小狗拘在家中。
木梨闲来无事,便出了个主意,让他充着小先生,教李七妹、离岸、离栓三个识字。
小家伙当了一天先生,哇,神气了呢,见谁都挺起个小胸脯,自信心爆棚!
张玉娘稀罕得紧,把他搂怀里,问他累不累,他说不累,就是总口渴,说的东西,那三个学生总弄不明白。
可把大家给逗乐了。
张玉娘今日还去了镇上一趟,给定了五床棉被,说好了让人明日送去家中。
张秋花也恢复了来木家上课的作息,一边念书,一边学着绣大屏风了。
木梨从她的嘴里得知,张水牛终于拿到了张秋花上交的那五两,曾在老宅那边得的那张,以及她新绣的幔头,和张夏花捎的那五两,总总又添了五亩下等田,张水牛也总算松了口气,手里头有七亩田,他也不再心慌了,严金菊怀了身孕的事,还被瞒得严严实实的,待娃儿坐满三月后,才能放出消息的。
因家中男人不在,张玉娘早早将院门落了栓,带着孩子们睡了。
黑甜一觉醒来,张玉娘带着孩子们去了离河的院子里,她要看看缺些什么,床肯定还要弄两张的。
也不知谁家有旧床,还需打听打听,或买或借,都可行。
离岸听说这事后,到是主动揽过去了,帮张玉娘去外头打听了一圈,有人家家里有多的,便想卖掉两床。
张玉娘问他床结不结实,离岸说他看了几家的,有几张还不错,价钱也还公道。
寻思着十个小姑娘,怎么着也得有五张床吧,离河、离栓用的,不能算在里头。
她取了钱,让离岸去把那几张床买回来,又回带了木梨等人回家,让木梨在家带着张小狗,她和李七妹,夏婶,来回背了好几次干稻草,是准备垫床下用的。
忙完这事,又去寻了几张旧被子垫稻草上。
这一日,一家子就围着这事给忙活着,及至傍晚时,张玉娘隐隐地有点不安起来,总时不时跑去院门口瞧上一眼。
“哎,你说,你爹他们咋还没回来呢,也不知路上好不好走?”
木梨答:“最近一段时日又没下雨,只是路很烂,不好走到是真的,可能走得慢点,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到家了。”
夏婶来问了几次,几时开饭,张玉娘总说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