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久承拿着个大扫帚一进灶屋,发现张玉娘披头散发躺在那里,脸色煞白,手一直捂着肚子,而被踢飞到一边的杨金婵,到现在都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他习惯性地认为,张玉娘这个和气、温婉的娘子又被欺负了。
木久承的脸一时比锅底还黑:“杨金婵,你想干啥,还不快点起来?”
杨金婵不肯起,说自己被另外三个欺负了,如今,她身上哪儿都疼。
木久承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行了,你是什么德性,我会不清楚,甭以为我如今待你好颜色,便是原谅你当初所犯下的错,我不过是看在永为的面子上,不同你计较。”
张玉娘和杨金婵的眼里,同时一暗。
他丢下手中的扫帚,又喊了木梨去将杨金婵扶起来。
木梨不太乐意,她十分讨厌杨金婵。
“爹爹,我帮你一起扶娘亲。”
木久承此时已行至张玉娘跟前,弯下的腰停顿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到没有说木梨什么。
只问木梨:“可有伤着哪儿?”
木梨先是“神情怯怯”地往杨金婵那边望了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答道:“梨儿只盼爹爹莫气坏了身子,我同娘亲没事的。”
她的小嘴这般答着,小手却暗中使劲捏了张玉娘的胳膊一把。
“哎哟!”
张玉娘疼的叫出声来。
木久承紧张地问她:“玉娘,你怎地了,可有伤到哪儿?”
张玉娘冲木久承抿嘴摇摇头,怎么看都有一股子摇摇欲坠之感。
“我......没......”
她忍不住眉头紧皱,木久承误以为她是疼得太利害。
“可还好,我这就去喊鲍郎中来瞧瞧。”
张玉娘连忙拉住他,真喊来了,岂不要穿帮了?
“我,哪,哪儿,都,都......嘶!”
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哪儿都疼!”
原话奉话,叫倒在地上的杨金婵看的目瞪口呆。
果然,张玉娘就不是什么好鸟!
如此后娘,她越发不肯相信张玉娘会对木永为好了。
杨金婵眼看着木久承的心神都被这对母女抢过去了,哪有不气的道理,忙冲木久承柔声唤道:“嘶,木郎,我也起不来。”
她随即又很委屈地道:“木郎,我自是看她不顺眼的,你该晓得原由,我一身疼得利害,你也扶她起来了,咋就不能扶我?”
“呜呜,乖崽崽啊,娘怕是看不到你娶妻生子那一日了,我被人欺负了,你爹偏还听信小人,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好过啊?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张玉娘气的脑门处突突直跳,强压心中闷气,对木久承道:“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该依了她的话做事?”
木久承哪里敢应她的话,扭头对杨金婵道:“行了,收起你的那点小伎俩,当你还是十四、五岁那会子么?”
木梨闻言憋笑,今日果然出了好大一口恶气。
压在头顶数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杨金婵也是个会察颜观色的,见木久承这说话的神态,语气,但晓得今日在他手里讨不了好,心中除了更忌恨木梨、张玉娘这两人之外,一时到也没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