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换了张吴氏上门来,她告诉木梨,那几个婆子已经将鸡崽子们挑来了,正在离方家门口等着,让木梨拿了钱过去把帐给结了。
木梨进屋取了二吊多钱,张玉娘不放心她一人,便喊了夏婶去帮忙。
没有木久承和木永为这两个老少爷们,张玉娘的确感觉更加方便,也更自在许多。
张吴氏等两个出门后,拉了张玉娘小声问道:“先前你二哥回去说,杨金婵那个臭不要脸的把你男人给拐跑了?你这个蠢得要死的,你好歹是县城最大青楼最美的一枝花,当年有本事勾得那些个老少爷们都恨不得把你纳为去,你蠢死了,不跟着有钱的主儿,偏要跟着个穷秀才,还说什么正头娘子比那些个妾要好做,你把梨儿送回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难道不能替你把她养大,又不用带着她这个拖油瓶,纳过去后,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你的日子不比现在过得更舒心。”
“娘,给人家做妾,哪有那么好做的,若重头再来,我还是会选择木久承,再说了,我如今才是正头娘子,他敢把我休了么?我犯了什么错?不孝还是不贤?”
张吴氏被她给问住了,又道:“总之,咱们张家人不能吃这个亏,不能憋下这口恶气,你咋要拦住你二哥,打他一顿,他就晓得好歹了。”
张玉娘连连摆手:“木久承是个读书人,先不说他经不经打,您若喊了哥哥们真打了他,他可是会记仇的,读书人都聪明着呢,到时,把我的哥哥们整死了,我们还不知是咋回事呢,要我说,这祸根子都在杨金婵那个不要脸的身上,要不是她回来搅风搅雨的,我同木久承能闹成这样子?”
张吴氏到也认为她说的有理,答道:“最近家中事多,你爹身子骨有点不舒服,我又要带小九斤,还在照顾你爹,哪里抽得出身来,到差点误了你的事。”
张玉娘忙问自家爹怎么了,张吴氏说是老毛病,变天前两膝盖痛得不行。
“娘,大嫂还不帮忙做事么,您咋就一直由着她呢,她身子骨早该养好了。”
张吴氏答:“她不帮忙哪个帮忙,现如今也帮着做饭洗衣,打扫地了,你说的没错呢,她就说了,我帮她带娃了,她松快了,养好身子了,自然也愿意帮我做点事,就是有时还是不太愿意干活,喊不太动。”
张玉娘也不好说什么,罗裙儿能变好,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慢慢来吧。”
张吴氏不知想到了什么事,冲张玉娘得意一笑,说道:“你晓得啵,我今日听说这事后,气得不行,连饭都不想吃了,正好同那几个婆子一路,与她们聊得很高兴,她们对杨金婵的事颇感兴趣,我也挑捡挑捡说了些事,至于杨金婵和柳兰舟私奔的事,我可不客气地说了,还有,你闺女告诉我的,杨金婵买田买房子的事,我也说了,木久承若不高兴,只管叫他来我跟前说说。”
“我到要看看他有几斤几两,敢给我闺女没脸?你虽然是后娘,但你没把这里当成自个儿的家?他们两父子的吃穿用度,又是谁在操心?他若同你吵,你只管叫他来寻我。”
张吴氏是不怕木久承的,她都想煽他两耳光,老娘的闺女就不是人?
张吴氏在面对崽女们时,总会不经意地偏向自己的儿子们,而当张玉娘在外头,又或是被夫家人欺负了时,张吴氏又会带着儿子们给张玉娘撑腰。
张玉娘这回是真的感动了:“他晓得你说出去的又如何,纸还能包住火?除非杨金婵一辈子别想着住进那院子,也别想着靠那些田地赚钱。”
张吴氏笑得越发得意了,安慰自己闺女:“怕啥,如今木久承有点身价了,别怪老娘丑话说前头,你若想同他闹和离,怎么着,也要刮走他一半家产,蛇打七寸呢,要叫他晓得痛,再说了,你同他和离了,你还得过日子呢,有了这钱财,还怕不能再说一门好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