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张纸你收起来,我也不知县城里是怎样的情形,这是我自己想的花样子,想来县城里也不太平,虽说有小翠姨顶在前头,但总要能拿得出自己的东西,叫人心服口服才行。”
张秋花将东西收好,又与木梨聊了些别的,听到夏婶在外头喊吃午饭了,她才拉着张秋花去堂屋里吃饭。
张水牛问张秋花今日还回去不?
张秋花回望木梨。
木梨答道:“你要是舍不得你娘,就回去再待半日,让二舅晚上送你过来,明日四更中,我们怕是就要起来吃早饭了,得早点去县城,我同我娘明日要走好几个地方。”
张秋花想了一下,说道:“还是不了,今日出门时,娘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都记在心里,回去再看她,也只是叫我更难过,更不舍。”
张水牛便由着她去,又道:“等到秋收后,爹有空了,那会子,你娘也生完娃了,带着她娘俩去县城看你也使得。”
张秋花去了绣坊,再回家的机会也就少了许多。
好好的一顿饭,愣是叫这对父女吃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
一下午,木家人都在收拾东西,木梨叫了张秋花一起,打着小油纸伞,拿了两身短打棉布服,两人去了离方的小院里。
离河的院子给了张玉娘用,离岸又成了亲,离栓更乐意带着他亲爹住在离方这边,院子够大,屋子够多,离河撒野的地方有了,也不闹着出门了,成日在家追鸡撵狗,好不快活。
院门被两人从外头推开。
离河正在院子里拿水浇着蚂蚁窝,看到木梨进来,立马丢下水瓢,一脸傻笑地跑过来,冲木梨伸手,喊道:“糖糖!”
木梨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叶包,里头包的是扯白糖,她今早在门前的小货郎那里买的,还有几块鸡蛋糕,都是给离河准备的。
“给你,记得洗了手再吃。”
关于洗手再吃,他到是记得很牢,不听话,好吃的就要长翅膀飞走了,是真的会趁他睡觉时不见了的哦!
离河接过东西,哒哒地趿着破布鞋跑了。
离栓听到动静,从东侧的桃树后钻出来。
木梨远远瞧见他顶了一头鸡毛,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干啥呢。”
“三婶,你来了,我这就出来,在给鸡剪毛,我问过村长姥姥了,她说,鸡老飞到篱笆外,是翅膀长硬了,得剪掉一支翅膀上头的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