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婵又在那里叫了,拿了屋里的凳子死命的砸门。
“放我出去,木郎,快点救我,我爹跟我娘就不是人,非要吞了我留给我崽崽的产业。”
赵捕头和木久承相视一眼,赵捕头冷笑着吓唬杨李氏:“不放人么?那我拿了枷锁把你套了送去县城大牢里,哪有如此藐视王法的人。”
他这话一出,吓得杨郭氏连滚带爬地从屋里滚出来,忙道:“我这就去开门。”
她是晓得钥匙在哪儿的。
赵捕头见了,又追问杨来贵的下落。
木久承也跟着道:“他今日上午打坏了张大牛的脑壳子,你们以为不说,他就能逍遥法外吗?”
杨李氏心中挺怵地,冲他道:“不就是打伤了人么,又没死,哪里就用坐牢了。”
赵捕头最恨的,就是这些刁民,目露凶光,怒道:“我不同你讲,你个死老婆子懂的啥?再乱叫,连你一块儿给捉了去,你以为大牢是那么好坐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女子犯法,可是先要脱了裤子,打二十杀威棒的,即便你无罪,放了你出来,众止睽睽之下,啥都被人瞧见了,你觉得,你还有脸回到这个家里?”
杨李氏不吱声了,木久承在一旁又劝道:“您老还是快些把来贵叫出来,祸是他闯下的,总要叫他出来面对的。”
杨李氏这才答道:“他真不在家,我也不晓得他去哪儿了,你也晓得,腿是长在他身上,我又哪里管得住,平日,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也不会同我说的。”
木久承再问:“他平日大概都去些什么地方,我们总能找到他的。”
杨李氏眼珠子一转,又答:“要不,你们去镇上看看,他平日多半是待在那个贵人跟前当差的。”
“当差?他找了活干?”木久承忍不住皱皮,就杨来贵那好吃懒做的性子,他会主动找差事做,就怕他识人不清,被人给哄骗了。
杨李氏再道:“我哪里又晓得这些事,你们不是要找他么,去镇上那个贵人那里找吧。”
说完,她生怕赵捕头又逮住她问东问西,连忙躲进灶屋里不肯再出来。
赵捕头心里冒出股无名火,对木久承道:“依我看,你这个前小舅子,一个是靠山硬,二个是打伤了人,压根儿就不当回事,那个贵人我晓得,也打过几次交道,的确是大有来头,就是不知一直盘居在我们双拐镇,不知是何原由。”
木久承想了一下,到底是张玉娘的亲大哥,起因还是因为杨金婵。
此时,杨金婵已经被放出来,收拾好自己的衣服,正站在西厢房廊下等着,她不肯再住娘家的。
“木郎,我可否随了你一块儿走?”
她说到这儿,又冲灶屋那边示意一下。
木久承连忙答应,赵捕头护着木永为,晓得杨李氏这样的老婆子,只肯认她觉得对的理由,于是又冲灶屋那边喊道:“杨老婆子,你闺女可不是你随意能关押的,一个不小心,仔细你外孙子写了状子递去县令跟前,他可是读书人,比你们一家子的脸面加起来还有脸面。”
“想清楚咯,坐牢可不是随意闹着玩的,进去了,可不是那么容易出得来的。”
杨李氏在灶屋里没出声,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