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守望躺在门板上,望着屋顶灰黑的斜瓦,心情无比沉重,许久叹息一声,绝望地闭上双眼。
正在一旁配药的张大夫,听到黄守望的这声叹息,说道:“守望大哥,听说鲁神医就在栎阳城,我派人去问问,如果他肯出手医治,你这手脚,或许有救。”
黄守望突然睁开双眼,应道:“快快去请,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张大夫立即让徒弟去打听消息,黄守望苦笑道:“我以前还瞧不见鲁神医,为什么窍客不当,偏偏去当一个郎中,现在才知道是我想错了。”
“医者父母心嘛。”张大夫随口应了一句。
“听说鲁神医跟青衣会有些瓜葛,这是不是真的?”
“什么青衣会绿衣会的,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能过日子就行,哪管这些。反正鲁神医愿意为我们这些贱民行医,他就是好人。”
说得也是也是。你说鲁神医愿意见我么?”
“小病小闹,他是不治的,像你这种疑难杂症,还是大病,鲁神医应该会见你。”
“要不我直接去见他。”
“他行踪不定,今天还不知道在谁家里,你就耐心等一下,今天找不到,明天再找。”
“要不我喊几个兄弟去找?”
“你就别添乱了。”
……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很久,终于徒弟来报,说鲁神医就在城南日新街的余公馆,愿意给黄大人医治碎骨之病。
黄守望大喜过望,如获新生,急忙喊人回家拿钱,又请来两个少年,抬竹椅将他送到余公馆。
到了余公馆,才发现看病的人已经排到余公馆大门外。
黄守望不敢破坏鲁神医的规矩,便让人把竹椅放在余公馆大门外,排队等候。
午后的阳光,照在日新街的青石板上,亮得有些耀眼,散起着阵阵燥热。来往的路人,看到路旁躺着竹椅的黄守望,偶尔投来诧异的目光。
黄守望心里五味杂陈,比手脚那如火烧般的疼痛更难受。昨天还好好的,突然就被人断了手脚。蔡家这位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得让苏少爷帮自己报仇。如果鲁神医也医治不好自己的手脚,那自己这辈子,莫非要变成一个废人。
突然,余公馆里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悲苦凄惨。
余公馆斜对面,有个戴墨镜的清瘦老头,身后挂一面布幡,写着算命测姻缘的招牌,旁边支起一个小板桌,桌面摊一块灰黑的破布,垂下破布条,写着“推卦看相铁嘴直断”字样。
反正也是干熬闲等,黄守望突然想过去算算命,看看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他让人把竹椅抬到街对面,放在算命先生面前。
“先生,我来算命。”黄守望说。
算命先生听了这话,立即认真起来,一脸严肃,应道:“铁口直断,不灵不要钱。”
黄守望看看自己的手脚:“我就算算我这手脚,能不能治得好?”
算命先生很不高兴:“你要看病,自去找大夫。我一个算命的,怎么知道你的手脚能不能治。”
黄守望笑了,急忙应道:“先生莫怪,那我就来算命。”
“那你想算什么?”
“就算我能活多少岁?”
“卦金八百铢。”
“这可不便宜。”
“不灵不要钱。”
黄守望摇头苦笑,有些犹豫要不要浪费这么多钱。想了一会,才下了决心:“行,那就八百铢。”
算命先生老脸波澜不惊:“请问客人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