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是重兵难治,但眼神依然有神。话落,戏志才便注视着何仪。面对这般犀利的质问和眼神,何仪不由一怔,顿良久才回过神“先生何处此言?”
“天子派来的使臣,现不正驻将军府中吗?咳~”戏志才下意识用衣袖遮住口鼻。
嗯?何仪眉头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戏志才竟还知晓徐庶尚在某府中?襄城各城门守卫,皆是何仪的兵马,何府中更不用说。戏志才怎会如此快便知晓此事?
“先生所言无错,天子使臣确在本将军府中。其昨日便携天子口谕来,欲使本将军归降。但本将军既已效忠曹公,又怎会出尔反尔?”何仪表情严肃。
“当真如此?将军真无归降天子之意?”戏志才放下衣袖,眉心褶成“川”字。
“难道先生不相信本将军?”
“将军勿要误会,志才并无此意。”戏志才苍白无血丝的脸上挤出笑容,紧接又说:“不瞒将军言,吾亦觉得当今天子是雄主,应远强于桓灵二帝。”
何仪闻此言又是一愣,全不知道戏志才为何突然这般说。后只得顺着戏志才的话“若不是大汉那些昏庸皇帝,使得我们平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本将军怎又会起兵?但是当今天子,本将军确有听过些他的贤名。”
戏志才笑容未减,但又用衣袖遮住口鼻连咳嗽几声,稳定下来才说道:“兴平二年(195年)天子仅凭几千兵马便大败张勋五万大军,后又劫得荆州军粮草。但吾闻南阳依然缺粮,天子此次出兵征讨袁术,竟是筹不够两万兵马的军粮。倒是夏侯惇将军领主公令,统兵两万征讨刘辟,军粮却很充裕。夏侯将军的大军,现应在攻略陈国。另主公亲领大军征讨袁术,则需经梁、沛之地入九江郡。主公现应已攻取梁国和沛国,梁国和沛国被陷,鲁国便成主公的囊中物。”
戏志才此话是何意?何仪基本能听明白。还不就是掰扯掰扯当下形势,讲谁强谁弱呗。所以何仪听完此番话,眉头又紧锁起来。
戏志才把何仪此反应尽收眼底,继续说:“而无论是荆州的刘表,还是益州的刘璋都不愿为天子提供粮草,可见当今大汉早已离心。唉~只叹当今天子,错生了年月。若生在天下太平时,定可成名留青史的好皇帝。但今时,凭天子恐已无法挽救汉室。”
听罢戏志才此番话,何仪猛的看向他,但又很快移回视线,紧皱的眉头始终未散开。作沉思状,依然未说话。
“到头来竟只有刘辟愿用支援天子粮草。但志才认为刘辟非是真心归降天子,想他贪图官职爵位,才领众归降。只可惜此又有何用?咳~”
说到此,戏志才终忍耐不住,再咳嗽起来。其又忙用衣袖遮住口鼻,待咳嗽声止住时,才拿开衣袖。然而,立于他身后的两名甲士却在这时露出担忧之色。因见戏志才衣袖上的血迹。
其中一名甲士忙躬身低声道:“先生……”戏志才则不动声色,藏起沾血迹的衣袖,用另只手示意其勿要多言。甲士虽忧心,但也服从命令,未在多言。
“先生为何觉此无用?今天下英雄,又有何人不想拜将封侯?”何仪全未把方才的情况放在心上。因戏志才方才最后那句话,是不偏不倚的全说到他心坎上了。
“哈哈哈~将军果然是直爽之人。咳~”闻何仪此般问题,戏志才不禁笑出声。不过代价又是严重的咳嗽。
何仪见状终是不禁说道:“多日来,先生的病情可是无好转?本将军这就下令召颍川全郡的名医来替先生诊治。”
“多谢将军美意,志才只是感染风寒,不用多时便会好转。”戏志才谢过何仪好意,紧接说:“不瞒将军说,志才与将军同样,望可拜相封侯。所以志才才追随主公南征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