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和鲁肃率一千卫士从彭城出发,经过汳水(汴渠)来到浚仪县,周泰和蒋钦已经率领两千将士经颖水、浪荡渠到浚仪县等候,与袁耀汇合后,一起转鸿沟水进入黄河。
到达雒阳北边的平县,袁耀派鲁肃到洛阳觐见汉帝刘协。满朝文武听说袁耀率三千兵马乘坐三十艘铁船来到雒阳,整个京城一阵恐慌,以为袁耀想要攻打京城。得知袁耀准备率军进入关中,邀请李傕、郭汜、韩遂、马腾等人前往彭城参加会盟,方稍安定。
正好,在雒阳一直感到忐忑不安的刘协也想见一见袁耀,只是担心袁耀兵马太多。虽然京城有两万兵马,但是如今天下人都知道,袁耀训练了几年的士兵,人人可以以一当十。
刘协命太尉杨彪亲往平县迎接袁耀,允许袁耀带一百名卫士入京面圣。鲁肃认为只带一百名卫士过于冒险,要求带上一千名卫士。双方反复商议,最终杨彪用全家性命担保,鲁肃同意将随身卫士减到三百人。
而实际上,鲁肃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京城中有一群愚忠大臣,听说逆贼袁术长子袁耀要入宫面圣,确实想要伺机除掉袁耀。袁耀不仅是袁术长子,而且是天下第一大势力的首脑。他们天真地以为,天下士子和百姓都心怀汉室,只要袁耀一死,汉室便可复兴。
越骑校尉种辑与偏将军王服(王子服)、侍中台崇、侍御史刘艾、尚书冯硕等人合谋道:“逆贼袁术长子入京,这是忠臣奋力有为,定鼎天下,还政天子的好机会,众位肯与辑共举大事否?”
刘艾道:“非我等不肯共谋,只是杨太尉以全家性命担保袁耀安全,只怕不易下手。”
王服道:“哼!杨太尉是袁氏姻亲,脚踏两船,一边做大汉太尉,一边保逆贼平安,我等既然为社稷计,不如将杨氏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对于王服这个大胆建言,众人满脸惊愕。杨氏四世三公,根基牢固,如今天子孤弱,杨氏正是朝廷的顶梁柱,岂能说杀就杀的,只怕大事不成,反遭灭门。
“各位怕了?”王服道,“杨太尉虽身居高位,实无兵权,而我等至少有五六千人马可用,难道战不过逆贼三百卫士?况且古来成大事者,须当机立断,时机一过,悔之莫及。”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半天,越骑校尉种辑率先点头道:“好!我与王将军共图之。”
杨彪既然用全家性命做了担保,万一袁耀发生意外,他必须用满门陪葬。他深知朝中有人心怀鬼胎,所以不敢掉以轻心,亲率八百名虎贲、二百名缇骑等王宫卫士到平县迎接袁耀。
袁耀的母亲是杨彪的堂妹,袁耀的姑母又是杨彪的夫人,因此,杨彪既是袁耀的姑父,又是袁耀的从舅。见到从舅杨彪,问安之后,袁耀询问表兄杨修的情况:“姑父大人,表兄祖德为何没来?”
“他在平阴任县丞,既然你要入关,到平阴便可与他相见。”杨彪道。
“如此甚好。”袁耀道,“这么多年了,为何祖德不到熊猫城去找我?”
“稷德勿怪,祖德倒是天天想去,只是我在朝中身份敏感,怕人误解,不许他去。”
“哦,原来如此。”袁耀终于解开了杨修一直没有到熊猫城的原因,叹一声道,“唉,我与表兄有十年不见了。”
“不想十年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杨彪感慨道,“当年你离京之时,只是一个瘦弱的孩子,如今已是大汉大司马。”
袁耀也想到杨彪这十年来所经历的事情,足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在董卓、李傕、郭汜等人乱政期间侥幸不死,在追随皇帝刘协东归雒阳期间又侥幸不死,真是不简单。
二人一路畅聊返回雒阳,然而此时的雒阳,不再是十年前的雒阳。
在袁耀儿童时代的记忆中,雒阳是一个拥有三四十万人口的繁华富庶的超级都市。内城南北长九里,东西宽六里,外廓东西相距数十里,屋宇连栋,鳞次栉比。即使在黄巾之乱后,在雒阳依然看不出天下衰败的景象。
董卓入京不久,袁耀就跟随袁术离开了京城,因此,董卓祸害雒阳的情景,袁耀没有亲历。但是如今袁耀所见,雒阳虽然内城城墙依旧宏伟高大,但是,外城城郭却已残破不堪,外城数以万计的房屋,被董卓烧得干干净净,只剩部分残垣断瓦。
“董贼之祸,最为酷烈。不知道如今京城有多少人口?”袁耀望着一处处废墟,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