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荻扫了霍娇一眼,眼里竟然有鲜少才出现的柔情。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了,霍娇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大的失落感,她扫了眼垂立在一旁的彦九,后者会意的把霍荻给送了出去。
霍荻走后霍娇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心中竟然揣揣不安了起来。
她从没有像这次不想让霍荻远赴边疆。
冬至的宫宴结束后,宫里着实冷淡了一些时间。
年关将至,京城连降数日大雪,厚厚的积雪堆在宫径上,让人一脚踩下去直陷脚踝处。
太后罢免了每日的请安,只说寒冬天气恶劣,宫妃们待在自个宫好好歇着,待天气暖和了些再开始晨昏请安。
这一来二去,各宫的走动少了,风声可是丝毫不受影响。
“听说有太医诊出了黎妃所怀的是个带把的,可把皇上给高兴坏了,已经在跟重臣商议立储的事情了,”彦九近日和宫里的大小宫女来往的相当熟络,这消息也自然是灵通,“还吩咐下去,让人重修长乐宫,柱子房梁都是用黄金镶嵌的,地砖也让人掘了,用西域的贡玉铺的,并在后庭建造了个园子,当真是奢华极了。”
“边疆屡屡有外军来犯,这些修建宫廷的钱财不用来慰问军心,反而这让铺张挥霍,”霍娇眸子逐渐冷了下去,心里对年后出兵的霍荻的忧意也更甚了,“还立储,他是觉得他这个皇位坐不了多久了吗......”
霍娇的话没说完彦九便扑了上来死死捂住了她的嘴,眼睛迅速的往门口方向瞄了一眼,然后紧张的道:“娇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这这,是要诛九族的呀!”
而霍娇却拍开她的手“呸”了两声:“这里不是没有外人吗?”
彦九却吱吱呜呜了起来:“我觉得嬷嬷最近好生奇怪。”
“张嬷嬷?”霍娇一愣,“她怎么了?”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奇奇怪怪的。”彦九的声音很低,她歪着头想了想,道,“其实有一件事奴婢从来没有跟你说过,上次那个簪子,您让我丢了,然后被我搁在了我的厢房里,这事只有嬷嬷和我知道,嬷嬷当时还问来着。”
彦九歪着头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又道:“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谁知道,那根簪子竟然丢了,可是上次宰婉仪进宫拜见太后时,那根簪子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上,于是奴婢觉得......”
霍娇顺着她的话往下讲:“你觉得嬷嬷和宰婉仪有关系?”
彦九没有说话,一双眸子只是紧张的看着霍娇。
霍娇没有说话,因为在簪子丢失的那段期间,自己出宫去七王府,发生了不少事情,而其中有一件,就是在王府偏苑的厢房里找到了被彦九丢掉了的簪子。
至于后来,簪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宰婉仪手上,如果霍娇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宰婉仪去七王府找过魏孝辞,无意中发现了那根簪子,所以才拿走的。
而第二次自己去七王府的时候,又恰好碰到了宰婉仪,所以才让她有了想拖自己下水的想法。
只不过宰婉仪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因为这场风波,搭上自己的性命。
看着紧张谨慎的彦九,霍娇道:“其实那根簪子,丢失后是出现在七王府的,至于为什么后来会到了宰婉仪手上,也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七王府?”彦九听后有些吃惊,倘如簪子是丢了之后出现在宰婉仪手上,那倒能解释得通,可是如今是出现在了七王府里,那总不能说张嬷嬷是魏孝辞的人吧。
彦九想了想,愣是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