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霍娇脸上纠结的神色,霍荻也知道一旦她醒了有些事情自然是瞒不住,想到这里他脸色微沉了些许,给垂立在一旁的彦九使了个眼色。
彦九随即揪了揪张嬷嬷的袖子,两人一同退了下去。
直到现在,霍娇的意识都是不清晰的,心里也是糟的厉害。
霍荻在床榻前站住了脚,望着靠在垫子上面色惨白的霍娇,叹了口气,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有些事情我就不瞒你了。”
“爹爹直说。”霍娇稳了稳心神,他知道霍荻一定会说些什么,多以就没有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父女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心有灵犀。
“东祁换代了。”
沉默良久,霍荻说了一句让霍娇呼吸一滞的话。
换代了?
宛如一记石锤重重的击在心里。
许久,霍娇才愣愣地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昏迷了多久?魏楚阳呢?”
面对霍娇一连串的提问,霍荻只是缓缓地转过了头,霍娇这才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上一次北望坡时,好像苍老了许多。
从小霍娇便只记得他在战马上,手持长剑,战袍加身,意气风发的样子。
英勇如他,原来也就老去的这一天。
霍娇之前却从未察觉。
“不要管别的,好好养伤,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既不是魏楚阳的妻,也不是魏楚阳的妾,你和他不再有半分的瓜葛。”霍荻语气凝重的看着面色愈加惨白的霍娇,“我霍家的嫡女,早就死在了半月前的慎刑司,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
半个月前的慎刑司?
看来霍娇足足躺了有半个月之久。
可是霍荻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霍娇盯着眼前这个老态渐显的男人,开始一遍遍琢磨起他的话来。
他是想要让自己换个身份,重新在霍府生活下去。
这样一来,也正好解释了突然出现在霍府的彦九与张嬷嬷二人。
“爹——”霍娇望着起身欲走的霍荻,讷讷地叫出了口,“换代......那现在坐在皇位上的,可是魏孝辞?”
霍娇的话音有些颤。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沉睡的这半月里,东祁竟然翻天覆地的变了。
而且......
霍荻听见霍娇的话,身行一顿,他没有转过头来,眸子一闪精光,语气也让人听不出来情绪:“好好养伤,改日爹为你择一个良夫。”
他说完便出去了。
留下一脸茫然的霍娇。
爹这是承认了吗?改日择一个良夫,又是什么意思?
许是对刚刚听到的消息太过惊讶,霍娇连那个奇怪的梦境都抛在了脑后。
自己和宫里没有瓜葛了,那梦不梦到卓锦玉还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这个想法很快便在她脑海里消失了,因为她顺着霍荻离去的方向看去,只见红木梳妆台上,赫然亮着一柄绿油油的东西。
在日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彦九!”霍娇倒抽一口凉气,朝着屋外面大喊起来。
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房门便被打开,彦九气喘吁吁:“怎么了小姐?”
霍娇指着那个簪子:“那是哪来的?”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柄簪子,从被太后谢氏收走后,就再也没见过。
而她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却是又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