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山连忙向漠辰磕头求饶:“父亲,求父亲饶了儿子这一次吧,儿子这么做也是不小心走火入魔走了歪路啊!”说罢,继续咚咚咚的磕头,连头发都乱了。
漠辰终于怒了,他站起来,拿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向漠山砸去。只听啪的一声,茶盏在漠山的脚边摔成了碎片:“你还敢跟我求饶?!”漠辰怒火中烧,气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这些年,哈尔斯一直修炼邪术,你为了谋取族长之位和他谋利,害得葡城那么多户人家没了孩子。咱们漠家在这奠基上百年,就因为你干的这种破事,把咱们漠家的声誉都毁了!”说完这些话,漠辰气得跌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张廉走上前,一下一下的帮漠辰顺气,安慰道:“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问清四少爷为什么这么做,在依族规处置也不迟。”
漠辰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却听见漠山的声音:“父亲,你身边这人来历不明,小心被他蒙骗了啊!”
蒙骗?张廉心里一笑,眼看着漠辰又要发火,连忙示意他不要乱动。然后自己转过身,摇着手里的折扇,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漠山徐徐说道:“四少爷言重了,蒙骗一词是无稽之谈。家父早在多年前与漠叔相识。那时我也在场,这礼尚往来的时间长了,漠叔也知道我们的为人,蒙骗一说,无中生有。”
“我倒是有一事想不明白,想亲自请教四少爷和祭司大人。”张廉继续说着,而且还着重强调了“祭司”两个字。也不管哈尔斯和漠山的脸色有多难看,继续自顾自的说道:“祭司大人修习邪术多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邪术名为血引归。修炼速度缓慢,但是对修炼者的修为会有显着的提高,运气好的,能短暂的预测到未来的事情,甚至能祈求道雨露甘霖,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会以为是神人下凡,可以看得出来,祭司大人就是运气好的那一位,不然哪来的机会当上大祭司呢。当然了,这也有副作用,就是会吸取修炼者的寿命,让修炼者提前衰老。”说完这些,他顿了一下,认认真真的看着哈尔斯的眼睛,继续说道:“而修炼血引归的方法,就是在每隔三个月的月圆之夜,取十二名少女的性命,把她们的血液汇集在一起,然后通过特殊阵法把血液吸收,那种阵法极为复杂,而且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修炼方法。哦对了,还有一个副作用。在不能吸收人血的这段时间,修炼者会明显感受到自己灵力的慢慢流失,身形和外貌也会缓缓地变得衰老。若是想维持灵力的量,就得不定时的喝少女的血液。这样一来,要被杀害的少女,三个月内远远不止十二人。”张廉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也逐渐变冷。他看着一脸惊恐的哈尔斯,悠悠的问道:“祭司大人,我说的,可对?”
从张廉介绍血引归开始,哈尔斯就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尤其是听见他还说的这么细,更是又惊又怕:“你你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张廉浅笑了一下,眼底的冰冷转瞬消失,他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刚刚的那种冰冷,都要凝成实质,几乎要把哈尔斯穿透一般。可现在一眨眼的工夫,看着张廉双眼的哈尔斯却找不到半点刚刚的冷意,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引得哈尔斯差点以为看错了。
“我是谁,您不用在意。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说来也巧,我小的时候和我爹出去闲游,无意中看见了一本古书,上面就记载着关于血引归的修炼之术。那时我还小,拿着书给我爹看。我爹说,这是邪术,若是修习了,就连心志坚定的人都能误入歧途,永不回头。随后就把这本书深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看来啊,这记载着血引归的书,不止一本啊。”说完这些,张廉回到座位上。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嗯,说的口干舌燥的。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哈尔斯也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结局了,干脆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漠山的脸色浮现一层阴霾的神色,他看着坐在座位上许久没说话的漠辰,又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脸云淡风轻的张廉。恨得牙都痒痒,胸腔似乎有一股血腥往上涌,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不错,舅舅修习邪术之事,我早已知晓,但是我愿意去帮助他,顺便也让他助我夺得族长之位,事成之时,我会给他数不清的财富,还有名望。可是父亲,帮助舅舅修习邪术,趁你不在的时候猎杀妖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里的恐惧已经不见。张廉看着,倒是有一种他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漠辰不语,沉着脸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回头对张廉说道:“廉儿,让你见笑了。”
张廉摇摇头,也回头看着漠山,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就在漠家内部闹得乌烟瘴气的时候,陆烟一行人已经伴着稀疏的星光走出了这片留给他们珍贵记忆的森林。
回去的路上,陆烟一直想着刚刚的景象。一群颜色艳丽的传音鸟在她的身边飞来飞去,让她目不暇接。她甚至能感受到鸟儿的翅膀或者羽毛触碰到自己衣服,耳畔也全是鸟儿的叫声和扑打翅膀的声音。
“这次旅行的收获真丰富啊。”陆烟一边说着一边伸展了下身体。手串已经物归原主,虽然不能让那些传音鸟复活,但好歹,让它们回到了它们应该待着的地方,也算是圆满。
高焕看着走在自己旁边的陆烟,心里无声的笑了笑。他也知道陆烟说的收获是什么。当时他抱着陆烟,站在树底下。当时群鸟飞起的样子确实有些震憾,但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怀里的陆烟身上。当时,他只能看见陆烟的侧脸,可以清楚的看见她那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周围,也能发现她的睫毛长而卷翘,像一个洋娃娃。但是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能明显感觉到,陆烟本身能和自然产生一种共鸣。不只是那些传音鸟,就连周围的那些树,都能和她有一种兼容的感觉。高焕相信自己的直觉,再结合陆烟的身世。他敢肯定,自己的这个小师妹以后肯定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走在前面的高源听着陆烟的话,嘴角也偷偷地挂起一丝笑意,虽然他不是很喜欢鸟类,但是今天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善事,无论怎么说都是好的。
到了客栈,高焕嚷嚷着累了,忙不迭的跑回自己的房间里,高源无奈地笑了笑,冲陆绛行了一礼:“我去楼下找小二要点吃的,然后一会儿让他给咱们送到房间。老师,您和烟儿早点休息。”
陆绛点点头,拉过陆烟的手回到房间:“烟儿,现在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烟摇摇头:“没有,我现在有点困。”说完,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陆绛的手:“老师。”
“嗯?”
陆烟又犹豫了一下,最终咬咬牙,抬头看着陆绛:“我......从哪来?”
陆绛愣了愣,她怎么也没想到,陆烟居然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