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到那人的脸，四四方方的国字形，是若平澜没错了，一手拽紧了后领，一手划开水浪，往上游，水面在即。

枪抵过来时，贺骁的心很静，想起阿亮刚才的那句吼，栽了。

他这人倨傲了短短小半辈子，道上混的，骨子里义气很重，但他也很慎重，不然走不到今天。

但又想，若平澜杀他之心早已存之，只是这一招，走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卷水钻下来时，并没想到自己可能会丧命，所以连武器也丢在一边。

若平澜是中弹了，但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拎着枪，他也万万没想到，贺骁会亲自下来救自己。

两人在黑暗和翻涌的海水中短暂对视，若平澜开枪的那一秒，脸上的笑容很冷，眼神是同归于尽的绝然。

子弹穿胸而过，贺骁敏捷躲过了一寸，他知道，命保住了。

若平澜也知道子弹似乎射偏了，但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冷酷嗜杀的状态，目标明确，还有最后一颗子弹，他推上了膛。

贺骁漂浮着，没有再动，成败在此，生死有命，他浪荡半生，没想到最后栽在了那个小丫头的手里，是他太过自负。

不过也没什么，就算若平澜杀了他，今晚也绝不可能活着离开，守在游艇上的那些兄弟，不会放过。

然而若平澜的第二枪没来得及再次扣动扳机。

水中隔音，他又受了伤，贺骁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严格来说，那时他的意识已经趋向模糊。

若平澜在眼前的税务中翻涌了一个圈之后，他不太清晰的视线，看见了举枪的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