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智还不够高,不懂得用内劲把药效逼出。
在酒力和药力的双重影响下,完全是凭着本能在硬撑,整个人像是被蒸煮过一样,裸露在外的体肤已经从偏黑的深红色变作偏粉的红。
他大喘着气,脚步又笨又重地每每踏出都要甩出好大一块泥。
待他奔至老李的屋前,脚步猛然一停!
神色也颇为人性的凝重起来,身形蓄力紧绷。
“呼……呼……”
“呼……”
“呼。”
方宗一边警惕着,一边把气息一点一点调节。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呼吸已经顺畅许多,但身上的无力和燥热还在时刻把他折磨着,一点儿也不好过。
嬴悦躲在衣柜中,借着刚刚挖出的小孔把方宗小心打量。
其他几人也同她一样,各自躲在箱子、屋里安心等待着,身上的气息极尽收敛,大气不敢喘出一下。
四人不动,方宗也不动。
眼前静悄悄的,如同一块鸟不拉屎的荒地一般。
但又确确实实有着五个人,同时还有着一间矮房,以及数个不知何时被搬到了屋外的藏了人的柜和箱。
一片寂静中,方宗手握嬴悦的短匕,不断侧耳倾听。
他一会儿偏左一些,一会儿偏右一些。
虽然他耳里什么也听不到,但他就是觉得这里有什么,而且还很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
方宗左右等不到敌人出现,耐心也渐渐匮乏到了极点。
他漫无目的地缓步走着,时刻保持着警惕。
直到他看到一个碗,一口坛,似是被人无意摆在桌上,碗里还盛着水。
他本能地紧了紧喉咙,却没有发出唾液流过的咕哝声,喉咙里火辣辣地,又痒又疼。
“呼……”
“呼……呼……”
尽管他都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但他身为人的本能和习惯还在隐隐影响着他。
他的目光死死停留在碗上,那又清又透的水像是有着无比的诱惑一般,让他怎么也挪不开步伐。
好想喝……
好想好想喝……
方宗一点一点儿挪动着,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他一边惦记着,一边警惕着。
却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惦记,又是为何警惕。
啪哒。
本属于嬴悦的短匕,被他放在了桌上。
方宗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碗。
待到他把头一昂,一饮而尽!
“哈!”
“!!!”
这清凉的感觉,简直太舒爽了!
大手一甩,做工粗糙的海碗被他用力砸在了地上。
因为下了暴雨的原因,海碗被他扔在地上时并没有发出“哗啦”的破碎声响,而是深深嵌入了一片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