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并没有像天子看到的那样人去楼空。

镇国公府，老夫人坐在堂上，被封存许久的龙头杖又重新拿在了布满皱纹的手中，“我们镇国公府深受皇恩，如今京城有难，我们府上十岁以上的一个都不能走！死也要死在城墙上！”

底下众儿孙肃立称“是”，没有一个提出质疑或是反对，瑾蓉立在一旁，想着这样也好，如果真的死了，说不定也能回去了！

武靖侯府，青玉和武靖侯夫人抵足而眠，说着武靖侯在战场的事迹，“我们是武将世家，虽为女子，但也不能惧怕战场，不能堕了我们武靖侯府威名！”

顾府，顾怜跪在小程氏身后，“母亲，女儿不会走，女儿要留下！”

“有这机会，为何不走？”

“如果。。。如果顾惜在，她也是不会走的！”

小程氏手中佛珠停下，顿了一会复又转起，“也好，自己当心，不用担心母亲！”

京中除了武将三大世家，六部尚书府皆灯火通明，十岁以下小儿明日送出城去，也算保留了一丝血脉，其余的不论男女都留下，虽没有高强武艺，但城墙上搬搬石头或者运送伤员也是可以的。

山雨欲来，每个人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城墙守卫日日夜夜盯着城外异动，可疑之人一律扣下盘问，倒真被发现了企图混进京城的洛家军内应。天子一声令下将人关进大牢着刑部盘问，最后也只得出和一带来的一样的消息。

“进城之后，让他做什么？”

“在饮水中下毒，烧毁粮仓！”

“歹毒至极！”天子愤恨得拍案而起，“秘密盘查城中留下的人，朕怀疑不止这一个，有发现不必打草惊蛇，严密监视！”

京城衙门的捕快一下子都换了常服出现在京城各地，查看着在这特殊时期出现的生面孔：有游侠儿，正巧到京城，听闻城中惊变便不走了；有学子，怀抱着一腔热血报效朝廷；有灾民来投奔亲眷，亲眷不走感叹自己也无处可去遂一起留了下来。。。零零总总也有十几人，倒也能分得出人手盯着。

杨衍软禁在王府，日日喝得酩酊大醉，想着老天不开眼，想着父皇母后欺骗于他，想着自己可真是愚蠢至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还沾沾自喜，所以，杨衍突然打开屋门，手中还紧握着一个酒瓶，“来人！”

孙长史见杨衍终于出了屋子忙上前，杨衍却一把推开他，“暗血阁的呢？一呢？出来！”

庭中树上滑下一个人影半跪于地，“大人不在，主子有何吩咐！”

“不在？好，好，本王问你，顾惜如今在哪呢，你们都知道的吧，就不告诉本王是吧，说，她在哪？”

“属下不知！”

“你、你去跟一说，让他告诉父皇，本王、我、我什么都不要了，王爷的封号也可以还回去，就、就把顾惜还给我成不成？去、去跟父皇说！我等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