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茶凉。

等到茶楼雅间的人都走净了，墨棐忍无可忍地直接把身边睡得酣甜的纳溪从椅子上拽起来，满脸不悦，“你这老不死的臭石头把我拉来就是为了听这等无聊的事儿？自己倒好，在一旁睡得鼾声如雷，叫都叫不醒。”

纳溪醒醒神，回到，“新来的这说书人确实不怎么样，浪费老身大好时光就听了个没头没尾的破故事。”

墨棐用扇子拍拍他的背，起身往外走，“快些，我要回去盯着那些下人们把素卿的药煎好了。”

纳溪撇嘴，这见色忘友的小狐狸崽子，整日念叨着自己媳妇倒忘了那几味儿中药是他废了多大心血讨来的。可碍着某人身份，他只能乖乖地忍着睡意低头跟着走。

茶楼的楼梯倒是弯弯曲曲的绕得很，墨棐捏着扇子瞧着回廊处的几处转角，腹诽道，这茶楼老板可真是个愚儿，这等廊子着实容易藏污纳垢，等到被什么不好的东西寻到可是难办。想着，便往几处至阴之地撒了些幽泉水。

末了还看看那瓶子，心下想，纳溪这老东西看着顶不靠谱，他家小娘子倒是贴心的很，多亏这幽泉水，不然这种脏东西一旦跑出来，他俩这神明可当真是无能为力。

忽的，有一人慌慌张张的从拐角处走过来，直直撞上了纳溪，硬是把他的睡意全然打退了。那人低着头，正是方才楼下的说书人，此时却像丢了魂魄一样，低声道了歉匆匆上了楼梯。纳溪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膀，龇牙咧嘴地看着说书人进了房间，又转头看向墨棐，道，“这人身上怎么阴气如此重，这一下撞得老身倒替他受了不少。”

不错，看来还没睡糊涂。

墨棐确定他没事之后，才幽幽地开口，“所以说，负心之人必遭天谴，瞧吧，这便是现世报来了。”

纳溪，“.……”

墨棐瞧着他一副吃瘪的样子，心情顿时大好，得意洋洋地甩开扇子向外走去，却在踏出茶馆的那一刻漆黑的眼眸骤然变成猩红色。

这茶楼……

真是好浓的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