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周身一圈白光闪过,化作人形站起来,“是,大夫人。”
此时结界内虽是一片漆黑,可外面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素府上下开始苏醒,又是一日忙碌。
“小姐,昨夜将那丫头丢出去之后,奴婢派人盯着,果不其然,从莫府里出来几个小厮将那丫头抬走了。”
素卿从床榻倚着,一副没睡醒的困倦样儿,显然是没将彩环的话听进去。自从墨棐将夜明珠赠予她之后,她便乖乖地压在枕头下,果真没再惊梦。可昨夜竟然破天荒的又做起梦来,还是个不吉利的梦,怕是真叫彩环说准了,大病初愈就见血光惹了一身的晦气。
“小姐,”彩环凑近了喊她,“小姐,赶快起来梳妆,老爷一会儿便回来了。”
素卿极不情愿地从榻上起来,坐到镜子前去。心里一阵阵不舒服,脑海里满是昨夜梦里墨棐满脸苍白的模样,额角冒着冷汗,一副叫人心疼的脆弱模样。
“行李可收拾好了?”素卿问。
“收拾好了。”
素卿抬头瞧着镜子里的人儿,道,“我那个姨娘家的大姐姐命苦,明明是个嫡出的大姑娘,如今却要委屈到去给别人做小妾。她是个心肠好的,从小就疼我,眼下婚宴在即,怎么着娘家人也该去几个,可惜我那个姨娘是个狠心的只疼二妹妹到冷落了姐姐,竟然来信叫我父亲去。”
彩环给她擦好胭脂,笑,“姑娘不也是个好心的,这事儿本可以退掉但还是念着旧情去了。”
素卿从首饰盒里挑了个发簪递给她,“我是心疼我大姐姐,姑娘家不在这时将场子撑起来,日后只会叫婆家看不起冷落了她。况且父亲又有公事在身去不了,也就叫我逮住个机会。正好可以避避那个乔家公子跟莫橞。”
“小姐还是舍不得。”彩环将发簪插好,问她。
“自然舍不得,我同莫橞打小一起长大,她对我纵有有万般不是,也早就叫她对我的好抵消了,她不就是想嫁给乔家公子嘛,让给她便是了。”
彩环从身边的架子上拿衣服给她穿戴,“小姐就是个心肠软的。”
“当然不是,只是这事儿我也实在不屑同她争,我心里另有他人。”
彩环手上的动作停下,涨红了脸看她,“小姐,您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休要说这种话,叫外人听了又要笑您了。”
素卿笑眯眯地,大手一挥颇为潇洒,“这屋里除了你们几个哪还有外人,快,去检查咱们的贺礼,父亲一回来就该出发了。”
彩环答着,退下去了。
流莺本打算一大早便来拜见,谁知墨棐早晨神识又有一阵不安分,叫她好一阵折腾,才往山下去。谁知到了素府已是下午光景,素府出来迎接的小厮说素卿一大早就离开了,流莺谢过便急匆匆地往镇子口赶,钻进马车时自然是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听素府的下人说,素卿一大早就出门了,到五溪镇去赴她姨娘家姐姐的婚宴。”
纳溪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道,“正好,往蝶国去的那条路要路过这个镇子,我们便去那里寻她。”
流莺看了眼马车里闭着眼睛的墨棐,心疼地问,“还没醒吗?”
“没,素卿一走他们两人的神识离得更远了。”
流莺蹙眉,掀起帘子对外面化为人形的腓腓喊了一句,“去五溪镇。”
“好嘞!”
马车绝尘而起,向镇外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