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
突然笑道,“看来儿臣这次是做错事了,连母后这个好脾气的都动怒了......”
她捂着伤口从大殿出去,外头的人看见她额头上血迹斑斑。惊慌失措地跑过去,四周满是吵闹人,震得心底烦躁。
际犹微微垂眸,盯住腰间的玉佩,叹——
她终究只剩一人了。
04.
这事情来龙去脉,他将自己关在房中思索了整日才醒悟过来。但这头刚抓住一点线索,便有人急匆匆地冲进来禀告,“大人,君上负伤——”
话未说完,眼前的人便直接冲了出去。
整个内寝都乱作一团,但是却没人敢发出丁点儿声音。
晏君卿进入庭院时,恰好碰见有人往外抬尸首,他心里一顿,立刻拔脚冲进去。
际犹斜靠在软椅上,额头捂着纱布,渗出丝丝血迹。晏君卿骤然慌神,但脱口而出的话却完全变了个味道,“君上,您又犯了杀欲。”
际犹本来看见他便心里欢喜,这下,满心满眼的喜悦都被扑灭,还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周围伺候的见他进来,便贴心的将门阖上,只留二人在室内。
她委屈巴巴地出声,“大人来就是为了质问我的?”
晏君卿视线还停在她额头的纱布上,未出声。
际犹的脸色完全冷下来,破天荒地对他下了逐客令,“若是为了质问,那就快说。我今日很乏累,不想多言。”
她喜爱安静,却是被迫喜爱。
一切热闹的东西都能轻易唤起她内心躁动的杀欲。
晏君卿想到刚刚抬出去的人,猜测道,“可是有人惹君上不快了?”
际犹在他面前向来是给了台阶就下,绝对不端面子,冷哼一声,接上话,“有。哥哥你惹我了。”
这称呼,晏君卿实在不想从她嘴里听见。但眼下也无法反驳,只能认栽,“臣知罪。”
“你何罪之有?”
际犹抬抬下巴,示意他过来给自己上药。
晏君卿犹豫,还是推脱,“中庭大人在外候着,臣去...”
“偏就要你来,怎样?!”
蛮不讲理。
晏君卿不反驳,拿着翠绿的药瓶过去。
小时候际犹就不老实,爬树摸鱼的事儿没少干了,平日里总是由心吟看着她,但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晏君卿就要被连累着过去受罚,说是受罚,也不过是际犹借机“调戏”他。肉乎乎的小手,总是在他的脸颊上乱碰。
晏君卿有时会反驳,让她注意“君臣之别”。
但际犹振振有词,质问,“我是君主!”
“那就更要注意。”
“你是不是蝴蝶国的子民?”
晏君卿不知道她又打什么主意,只能回答,“...是。”
际犹乐的开心,“那就是了。整个蝴蝶国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年少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索性就闭口不言,任由她放肆,但如今想来,际犹走到这一步,都是他的溺爱造成的。
晏君卿有些懊悔,手上的力气一时没控制住。际犹疼地抽气,道,“大人,你是在伺机报复吗?”
伤口处又有些血珠伸出来,他微微蹙眉,“臣的过错。”
然后轻轻吹了吹。
两个人离得近了,际犹的鼻尖靠在他下巴上,然后微微仰头,轻车熟路地在他唇上嘬了下。晏君卿立刻闪出很远,挥起的衣袖将桌上的药瓶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耳廓泛红,表情满是警惕。
际犹撑着下巴看他,脚丫点不到地,在半空中来回晃悠。
“哥哥为何反应如此大?又不是一两次了,上次在你寝宫不是还享受得很吗?”
这话背后的含义绝对不能听。晏君卿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不言不语地去收拾地上的狼藉,但是指尖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连碎片都捏不住。
际犹帮他拿起,随手扔在桌上,也收敛了笑意,“我生来就是不凡的命格,不屈服于天地之间。你瞧瞧这些个臣子百姓,哪一个是真心愿意为我卖命的。我不想死在自己百姓手里。”
“所以,哥哥,你得原谅我的私心。”
晏君卿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是君上先负了百姓的。”
这话里,自然包括他。
际犹听懂了,慢慢靠进他的怀里,晏君卿身子僵了下,没推开。
她笑,“但是你看,哥哥不也动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