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棐到了房间立刻撑不住,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砸落在地上。
灵识被吞噬的痛苦是任何言语都有法描述的,无论毅力再强的人,遭受到这样的苦痛,都没有办法撑过来。
袖中的扇子像是突然有了意识,通体发着蓝光,仔细看,其中竟然还透出隐隐的血丝。
外头传来嬉笑的声音,是流莺和素卿回来了。
墨棐强撑起身子想要唤回扇子,但是已经虚弱到连步伐都不稳,没迈两步,便直接栽倒在桌边。
那扇子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直接从半掩的窗边窜出。
将园中两人吓得一激灵。
流莺下意识将素卿护在身后,待看清面前的物件儿之后,稍稍换了一口气,道,“小狐狸怎么把扇子放出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他扶着门框虚弱的喊,“…快躲远些…”
但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出反应,素卿眼睁睁的看着那扇子凭空化为无数利刃,直接向她冲来。
她连惊恐的喊声都发不出来,那银白色闪着光芒的利刃猛地停在她的眼前。
然后齐刷刷地摔落在地上。
素卿支撑不住腿上一软,倒在流莺怀里,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扇子,似乎是瞧见了什么令她恐惧到骨子里的东西,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墨棐心里一急,生硬的推动内力将扇子唤回。几乎是落入他袖中的瞬间,闷在胸口的鲜血便骤然吐出。
“小公子!”
素卿也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一股无名的力量,硬撑着身子过去将他扶住,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突然成这样…”
刚才走时人还好好的,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怎么一会儿子光景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墨棐意识越来越混沌,眼前已经开始泛黑。却还是不放心地抓着她的手劝,“…我无事的,不要担心…”
素卿的泪顺着下巴砸落在他青色的衣襟上,顿时云开浓重的印记。
墨棐的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叹道,“不哭,花开时,为夫替你种灯笼树…”
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连说的话都让人摸不到头脑。
然后神色一顿,彻底昏死过去。
素卿慌张的四处喊人,整个寂静的庭院里,随着她的声音逐渐吵闹起来。
流莺无法进入君上的寝宫,只能跑到偏殿去求中庭大人。
心吟披着斗篷,睡眼惺忪,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便衣衫不整地被她拉着跑,看起来万分焦急。
“你好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半夜跑去君上的寝宫,惹她老人家不高兴,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流莺不跟她客气,似乎也是急火攻心,嚷道,“你将我带进去,多少颗脑袋也让你拿。”
心吟瞧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半点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
同大殿守门的侍卫低声交谈了几句,让人进去通报。
等待的过程被降级撕扯的无限漫长,流莺几乎要忍无可忍,直接冲进去的时候,里头才有人来传话,“君上已经歇息了,还请您移至偏殿,参向大人在那处等您。”
流莺提着裙摆转头便走,心吟本欲跟上,却被一旁的小厮拦下来,毕恭毕敬地道,“大人还请留步,君上邀您去寝宫议事。”
她一愣,不放心的扭头看了眼流莺离开的方向,快速进了大殿。
晏君卿推门进来时,一下被流莺撞了个满怀,身后桌子上的花瓶摇摇欲坠,他赶忙扶住。
似乎不满对方的冒失,眉头蹙紧,更显疏远。
“后殿的下人来通报过了,是狐族的那位大殿下出事了?”
屋子里生着暖炉,热气腾腾。
流莺不自在的搓了下手掌,应声。
在蝶国的众位掌事中,她最怕的就是晏君卿。不仅仅是因为官大一级,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压迫感。
说话让人好似是如沫春风,却又感觉到阵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