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所以要送给她。”
墨棐瘪嘴,“也不见你送我点什么。”
素卿眼里含笑,“我还抵不上这些物件儿?!”
墨棐忍不住扬起嘴角,过去追她,两个人跑着进了院子。结果一不留神撞在了背上。
墨棐心疼地问,“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这话还没等到回答,便听见旁边的房间里传出巨大的争吵声。
流莺和纳溪从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出现过争执,眼下,竟然大吵起来。
他们对视一眼,默默趴到墙边去听。
里头竟然还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吓得素卿一哆嗦。
“要不要进去劝劝?”
墨棐摇头,瞧这阵仗,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儿,还是别进去掺和的好。
于是拉着素卿走开了。
今天下午从公主那回来之后,流莺就像着了魔一样,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只是这个节骨眼,九重天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前不久,甚至还派人来想要将墨棐接走。
还好墨棐聪明,跟着名昭女帝离开了凉州,要不然这会儿他们肯定被困在九重天的某个地方了。
流莺情绪有些激动,他的话怎么都听不进去,竟然一气之下,从桌上摸了只茶盏砸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让两个人都被吓得慌了神。
片刻的安静之后,流莺精疲力尽的瘫坐在椅子上,用力抹了把脸,说,“…我只是想留下来,蝶国现在这样的情势,我不能…”
“流莺,现在不是你顾着往日情分的时候。这么大一个蝶国,还能连区区的外族都抵抗不了吗?”
纳溪不知道她为何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心痛道,“我们从九重天出来才过了几日好日子,难不成你还想回去?”
“不是。”
流莺左右为难,可就此罢手回去,她定良心不安。
“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君上自己肯定挺不过去的,你就让我留下…”
纳溪再次强硬的出声打断,“以往我都依着你,但唯独这件事不行。你留下来,能帮上什么忙?”
流莺噎住,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说出句囫囵话——
“我不能放着君上不管。你不知蝶国百姓的脾气,若让他们知道公主的事情,公主就万万活不成了。而君上向来疼她,公主出事,君上也定然不会好过。”
纳溪摇头,“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已告知参相大人,明日过午,我们便离开蝶国。”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他们二人的情绪都太过激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可是,流莺扯着衣袖不让他离开,还在试图劝动纳溪。
“你还不知狼族此次为何意吗?”
“蝴蝶兰只不过是他们的跳板,可有可无,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蝶国!”
纳溪忍无可忍,甩开她的手,吼道——
“那又如何?蝶国已经与你毫无干系,你这样一意孤行,不但会害了自己,还会将其他人也推入险境。”
纳溪已经无法跟她继续说下去,再这样,两人会吵得更厉害。索性分开冷静一下,反正明日都要离开,也由不得她任性。
这是心里像堵着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夜半时分,行宫里寂静无声。纳溪出来散心,可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流莺的门前,瞧了眼里头黑漆漆的一片,想着许是歇下了,便没有打搅。
正要离开时,听见上头一声轻响,他警惕地看过去,却发现是墨棐这只醉醺醺的小狐狸。
气不打一出来,“伤势刚好便来折腾,你是觉得自己受的罪还不够吗?!”
墨棐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巧地从屋檐上跃下,举了举酒壶,“走,换个地方说话。”
四周寂寥无声,衬的草堆里的虫鸣声格外清楚。
墨棐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他,“喝点?”
纳溪摆摆手,实在没这个心情。
“看你这几日倒是逍遥自在,整日拉着素卿不知去哪里野,看来伤好了,就没什么能束缚的了你了。”
墨棐反驳,“这可不怪伤势,眼看着就要回去,在想跟素卿求亲的事儿呢。”
“哟。”
纳溪笑道,“不都结过一次亲了?”
“那是上辈子的事,况且最后也没落个好下场,这辈子怎么也要补给她个圆满的。”
纳溪点头,没再接话。
墨棐笑呵呵的问,“怎么,姑姑不想回去?”
“是啊,”纳溪叹了口气,“眼下,蝶国内忧外患,她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我们耽误不得,就重天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面前来,还是早早地离开为好。”
墨棐嗤笑,“得罪九重天的又不是你,怕什么?”
一听他这话,纳溪的脾气就上来了——
“我这么不辞辛苦的将你送来这儿疗伤,狐族夫人又为你当年的事情付出这么大的心血,为的就是让你彻底逃离九重天的魔爪,你怎么还自己傻乎乎的往上凑呢?”
墨棐摇头,将最后一点酒灌了,语气里带了几分醉意,“他们若是想来抓人,又岂是我能逃掉的。”
然后从袖子里摸出扇子,仔仔细细的瞧了一圈,收敛玩笑态度,“毕竟我这身上还背着没有结束的血债,他们巴不得将我扭送回去处置。你们,天帝才没有那份闲功夫迁怒呢。”
“听你这话,像是同意流莺留下来?”
“我可没有。”
墨棐连忙否认,“我还着急回去娶素卿呢,哪有空陪你们在这消遣?”
纳溪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将他手里的酒壶夺过来,仰头灌了一口,称赞道,“好酒!”
“走时带上些?”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