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素卿看了眼四周，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招呼，有些尴尬地搓了下手。

可惜墨棐来找她之前，先去问过了山神，所以也明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话说段家虽然取消了跟她的婚事，但是却以素卿不详，冲撞了他们家往后的福气为由，硬是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搜罗走了。

素卿积攒多年的积蓄，一个子儿也没落下。所以才会如此艰难，竟然沦落去那种地方当差。

墨棐实在心疼。可是素卿却不当事儿，就当是花钱免灾了，也是桩不错的买卖。

临了，素卿问他，“什么时候走？”

墨棐好笑，眼前的人又跟当时初见重合起来，当时她也问自己何时离开，就像自己的出现只是她人生里一个短暂的停留。

不值得她记在心里。

可墨棐这次冒险前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件事。

素卿见他没动静，又问了一遍，墨棐道，“你还记得当初我走的时候，答应了我什么事吗？”

当时的记忆已经太过遥远，素卿实在记不清楚他说的那句话，做过什么事。

墨棐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怪就怪他当初不争气的身子，总让她把自己当个孩子看。

但是这些话还是要说的。

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练习过无数次，内心觉得万无一失，可惜在看见素卿的时候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了。

可不说，又会平白丧失一个大好的机会。

多可惜。

墨棐紧张地咽下口水，道，“不走了。”

“嗯？”

“我来娶你。”

素卿正要喝水，被他这话吓得手一哆嗦，杯子摔在地上。

她也顾不上去捡起来，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墨棐见她是这种反应，心里更加忐忑，“我说来娶你。”

“凡人和神仙？”

“嗯。”

看他这模样不像是喝醉了，更不像是耍自己。素卿难得纠结了会儿，可最后实在扛不住倦意，还是找个借口，将他轰去了旁边的小屋子。

那是墨棐曾经住过的地方，这么些年都没变过样子。

墨棐拽住她，似乎在求情，“你答应我吗？”

“明日再说。”

素卿已经困到脚步都不稳当了，推开门时还在想，如果今夜不是梦，明天起来就答应了罢。

也不妄自己暗自等待了这么些年。

然后脑袋一歪，彻底睡过去。

02.

知道她自己一个人住，三娘不放心，隔两三天就来看她一次。

素卿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可是这次敲了许久的门也不见人来应，她心里难免开始发怵，就差去喊人了。

墨棐从内打开门，向她问好。三娘盯着面前这个过于俊朗的公子，呆了一会儿，脑袋里瞬间组织起画面。

暴跳如雷。

素卿起来时，就看见三娘手里举着擀面杖，撵的墨棐满院子跑。她的瞌睡一下全醒了，赶紧过去拦着。

三娘一看见她出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劝都劝不住，嘴里嚎着——

“都是三娘没用，让你去那种地方当差，结果惹上这样的人。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可怎么办啊…”

素卿看了眼旁边不明所以但是又心有余辜的墨棐，憋着笑，“三娘，这是墨棐。”

“墨棐，什么墨棐，我不认…”

三娘突然停住哭声，仔细盯着面前的人，片刻才回过神来，也是不敢置信，“这是墨棐？”

墨棐赶紧应声，听见她说，“方面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墨棐，“……”

一旁的素卿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三娘不悦地站起来，一边拍着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抱怨，“这么多年不见怎么突然跑回来，刚刚也不开口解释…”

墨棐腹诽：您功夫了得，压根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啊。

素卿将他们带进屋里，好不容易扒拉出仅剩下的一点儿茶叶，给他们泡了壶茶，顺便解释了下墨棐的事情。

当然，有些不能说的地方，她全部呼弄了过去，三娘也是个神经大条的，压根没多想。

开门见山地问，“这么些年过去了，你突然回来做什么？”

素卿刚要帮他回答，就听见墨棐一本正经的说，“来娶她。”

于是三娘第二次挥起了擀面杖，“…你那时候才多大就敢动这种心思…真是白眼狼！”

墨棐一边躲一边向素卿求助，后者尽力将他护在身后，出口帮忙，“三娘，我当时也的确…答应他了的…”

“你糊涂啊你！这样不明来历的人怎么能相信！”

素卿没出声，但态度强硬明显就是已经决定了的，她决定的事儿很少有人能改变。

三娘自知无能为力，但还是要问问，“你怎么证明自己娶素卿不图别的？”

素卿忍无可忍，直接大笑道，“三娘，你看我一穷二白的，年纪也不小了，他还能图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图的？”

墨棐不满她这样说自己，凑过去低声道，“图你好看。”

素卿扭头轻轻拍了他一下，两个人眼里都是笑。

三娘，“……”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两情相悦，她还能说什么。

毕竟这墨棐看起来也不是个不靠谱的，走了这么些年，还能记挂着素卿，也算有心。

于是勉强点头允了，但是临走，还是忍不住说了墨棐一句，“家里的长辈是怎么都要见的。”

墨棐答应，“这是当然。只是现在离得太远，等大婚之后再去见也不迟。”

三娘冷哼一声，没搭理，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