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思索了一小会儿,脑中忽然想起一种诱因。
“老太太,您说的那个人,是突然间这样的呢?还是慢慢发展成这样的?”她看向齐老太太问道。
齐老太太凝眉想了想:“那我可记不清楚了。起病是很突然,但一开始也没有很严重。”
“有暴力倾向吗?”顾梨再问,“就是,会伤人吗?”
齐老太太再一想,点了点头:“会。”
“昨天还拿书砸了一屋子的人。”
再往前两天,一怒之下还杀了人。
但最后一句,齐老太太并没说出来。
“他之前一年内,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或者是巨大变故什么的?”
齐老太太再次点了点头:“确实有一件事,一直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死了。”
顾梨斟酌一番,心中有了数,将自己猜测的结果说了出来:“您说的那个人,我怀疑他患的可能是躁狂型抑郁症。”
齐老太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个病,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应该是在受了巨大的刺激之后,精神上出现了一些问题。”顾梨解释。
这种症状,也只能用精神和心理因素来解释了。而且听齐老太太的描述,上述症状,大致能符合躁狂型抑郁症的特征。
“但现在也不能确诊。”顾梨又说了一句。
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猜测罢了,她又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敢轻易做出诊断。
“那可还有的治?”齐老太太急迫地问道。
“如果真是我说的这种病的话——”顾梨停顿了一瞬,这才道,“不好治。”
她刚刚是想说可以治的,但后来一想,还不如不说。
哪怕是在现代医学里,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疾病都不好治,更别说是现在了。抗抑郁的药她没有,也知道肯定不能在这里做出来。
所以,与其让人怀抱希望,空空地等待,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没有。
“得怎么治?”齐老太太又追问。
顾梨笑了笑:“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是家人朋友,多陪陪他,多鼓励他,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能好了呢。”
齐老太太将信将疑,叹了口气:“但愿吧。”
顾梨确实不会治这种病,好在她知道,抑郁症的发作都有间歇性和周期性的特点。度过了急症期,慢慢就会平稳下来,直到下一次发作。
离开了安远侯府,顾梨便回了春回堂。
趁着闲暇的时间,她拿了纸笔,一边回忆以前学过的那些医学知识,一边默写下来。
既然都答应了晏清要教他,那没有理论知识,也是不行的。
这不算是一项小工程,顾梨预计,大约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完成。
她打算编写完了教材以后再教,于是,傍晚回去,她没进自己家门,先去找他。
顾梨踩着琳琳铛铛的琴声,走到了他家门口,叩了叩门环。
来开门的是吴柏,见到是她,笑道:“是顾姑娘啊,来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