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和悲痛、信任与怀疑,在她的头脑中轮番上演、纠缠折磨,让她近乎崩溃,想要发狂。
她到底该相信谁?她到底该相信什么?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车声响。
门房看见了,忙将她拉到了一旁:“快闪开,主子回来了。”
相娴便这样愣愣地被他扯到了角落里。
马车在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木凳被放下,车帘被掀开,一个修长清冷的身影走了下来。
相娴愣愣地看着他,这便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宁愿放下一切都要与之长相厮守的人。
看见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相娴心中噌的燃起了一团火。那团火温热着她、鼓舞着她,让她张开口,要去喊他。
然而,她半个字都没能喊得出,千言万语全都卡在了喉咙口,又化为千万把利刃,在割着她、刺着她、碾磨着她。
宋景行下车后,又转回身去,一只手打起了帘子,一只手伸了出去。
“下来吧。”他说道,声音清和温柔。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搭在了他的手上,被他扶着,走下了马车。
相娴自是认得她的,就是柳依柔,那个被宋景行背回家的漂亮姑娘。
她知道宋景行与柳依柔是旧识,也知道他们是一起回的建安,但她却万万没想到,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人,竟然成了婚。
她刚刚看见了,柳依柔在下车的时候,一只手扶着腰,十分小心翼翼。如此状况,不是怀着身孕,又是什么?
只不过才分别短短几个月罢了,呵,真快啊!
“公子,有位姑娘找你。”门房向宋景行说道。
宋景行一愣,问道:“是谁?”
“是这位姑娘。”门房说着,转身去看相娴。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咦,去哪了?明明刚刚还在的。”
门房举目四顾,四处搜寻,却怎么都找不着刚刚那位姑娘了。
宋景行心有疑惑,他从来都会和女子刻意保持距离,怎么会有姑娘来找他?难道是——
他想到了相娴,但这个可能很快就被他给否认了。
不可能的,相娴还在南州呢,不可能会来建安。便是来了,也不可能见了他不说话就走。
如此一想,他便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与柳依柔二人进了大门。
宋府高高的围墙隔出了两个世界,围墙内,温馨和暖、情韵绵长;围墙外,孤影寂凉、日冷如霜。
一墙之隔,宋景行与相娴各自往前走着,明明越过这咫尺的距离就能相见,却偏偏——
墙高人行苦,相思赋凄凉。
相娴宛若一个游魂一般,迈着空洞僵硬的步伐,不停地往前走着。她不知道前方是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痛,痛的难以承受了,痛的麻木了。
她不该有心的,倘若没有,就不会把心交付一人,落得如今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