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娴宛如游魂一般地往前走着,脑中空白、茫然。
她努力尝试过了,尝试着说服自己相信他,可结果呢?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
那是她亲眼所见,看见他体贴又温柔地扶着柳依柔。她也看见了,柳依柔那张娇美的脸上,载满温馨又甜蜜的笑。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又怎么可能如此?
但凡她能从宋景行的脸上、眼神里,看出一点点的敷衍,她都不会如此。
亲眼所见,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她万万想不到,满怀欢喜而来,前方等待着她的,竟然是心如死灰般的茫然和寂寥。
她这辈子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竟然,就爱错了。
相娴没有自己回客栈,直到夜幕降临,她的婢女找到了她,这才将她带了回去。
次日一早,她们便离开了建安,返回了南州。
也是从第二日开始,相娴便打起了精神,像是将那些悲痛全然忘却了一样。
她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一日一夜的悲痛过后,她便毅然做下了决定。
从此与他相忘于江湖,此生不问归期。
回到南州以后,她做的很好,手上的各个店铺、各项生意,全都被她处理的有条不紊,也赚到了不少钱。
过往的一切,她从未再提起,也仿似全都忘了。直到那日,她踩着满地暮色,从那家酒馆门前经过。
她不想停住脚步的,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停下了。
她走了进去,走到了那张与宋景行一起喝酒的桌前,坐下。
要了两壶梨花白,也不用酒盏,抓起酒壶,仰头灌下。
梨花白明明入口清甜,但她却觉的火辣无比,辣的她喉咙火烧火燎的痛。
相娴被呛地咳嗽了两声,又握着酒壶,灌了一大口。
有些话不需要说,有些情绪也不需要表现出来。但不表现出来,并不代表那些悲伤和痛楚就不见了。
它依然存在,潜藏于四肢百骸,只待一个合适的时间,便会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漫涌而来。
许是因为酒喝的太急,一壶酒喝完,她便觉的不舒服了起来。
但她并未在意,又抓起了第二壶酒,咕咚咕咚地几口饮尽。
两壶酒喝完,她应该是醉了吧,要不然,怎会感觉头晕目眩、恶心想吐?
扔下一小块银子,相娴扶着桌沿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酒馆。
离去之时,她心中在想:这悲伤之地,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暮色已至,她娇弱的身影,在萧瑟晚风里踉跄独行。
她忽然急走了几步,扶住一棵大树便吐了起来。
除了两壶酒,她根本就没吃过别的东西。然而当她把喝下去的酒全都吐出来以后,那种难受的感觉依然不能缓解。
“姑娘,你没事吧?”旁边店铺里,有一老者忽然问道。
相娴摇了摇头。
但那老者却又接着道:“你进来吧,我给你瞧一瞧。”
相娴本想说不用的,可一抬头,就看见了挂在店铺门前的招子,上面写着“惠仁医馆”。
原来这人是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