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实在难受的厉害,相娴便听了这老者的话,走了进去。
老者正是这惠仁医馆的主人,他刚刚正在上门板打烊,见相娴难受成了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就想给她瞧一瞧病。
相娴才走近他身边,老大夫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不禁皱眉,摇了摇头。
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的?喝那么多酒作甚?
相娴在一张一尺见方的诊桌前面坐了下来,伸出了手腕。
老大夫搭上了她的脉,细细地诊着,诊完一只手,又换了另一只。
待他诊完脉,脸上不免带上了几分埋怨之色。
“姑娘,你别嫌我多嘴,你既有孕在身,就该好好将养,怎还能喝这么多酒?”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张纸,准备写方子。
“你说,什么?”相娴睁大瞳孔看着他。
老大夫见她如此,不禁诧异:“你怀着身孕呢,难道你自己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
老大夫见她这满脸的震惊,叹了口气:“姑娘,你这都三四个月了,你竟然不知道,对自己的身子也太不上心了。”
相娴愣愣地坐在那里,并没回话。
这段时间,她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哪有时间和心思去在意自己的身体?
“你前面养的不好,接下来可不能再胡来了。我给你开个调理安胎的方子,吃上个把月,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老大夫一边说,一边写着药方。
相娴仍然没回话,脑中的震惊之意迟迟未散。
原本以为和他再无瓜葛,却没想到,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
“好了,姑娘,这个药你拿回去,一日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服用。”老大夫将抓好的药交到了她的手上。
相娴接了药,又拿出荷包翻银子,却发现荷包里空空的,连一点碎银子都没有。
见状,老大夫笑着说道:“不用给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药,姑娘拿去吧。”
相娴满面歉意,向他道:“我明日让人给你送来。”
她说完这话,便走出了惠仁医馆。
不知不觉,新的一年已悄悄到来。
自从春分以后,雨水就多了起来,缠缠绵绵的,有时候一次能下上好几日。虽然不大,但也给顾梨的出行带来了些许麻烦。
今日早上打开房门,又是阴雨连绵的一天。
顾梨刚刚叹了口气,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喊她:“阿梨。”
这个声音,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
顾梨走出去,见晏清正站在雨中,一把素白的油纸伞撑在头顶,为他遮住了漫天细细密密的雨丝。
他清丽的面容上带着温和优雅的笑,向顾梨道:“走吧,我给你准备好了早食。”
顾梨也没和他客气,往前跨了两步,钻入了他的伞下。
昨日有一台手术,是她和他一起完成的,更确切地说,是晏清在她的监视下完成的。
这是他经历的第二台手术,顾梨怕他出差错,一开始只是让他在旁边见习,和上次一样。不料,他竟然没听她的,自己拿起了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