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医馆收到两个被马车撞到的父子伤患,爹撞得头破血流,非常危险。
儿子好些,腿骨断了,血流得有些多。
接诊的张大夫擅伤科,最厉害是以独门针法止血。
他仔细检查了少年,对好了断开的腿骨,让徒弟们赶紧固定包扎,自己则准备下针辅助止血。
这一针至关重要,他聚气凝神,正要下针,因为一句叫嚷险些扎错了地方。
张大夫吓出一声冷汗,气得骂人。
“哪个乱叫!”
却看到一个胖女娃直冲进来。
圆脑袋圆身体,一双大眼也是乌溜溜的圆。
“谁没把门帘拉好,怎么放人进来了?快出去出去!”
嘟宝腿短跑得却快,等有人反应时,已经跑到了床前。
她人太矮,看不到,一双手巴在床沿使劲踮脚,努力伸长粗短的小脖子。
可恶,还是看不清楚啊!
有药童过来抱她,一接险些砸手里。
好重!
药童也不过十一二岁,却比嘟宝高了许多。
趁他还在努力抱自己,嘟宝往他腿上一蹬,干脆借力直接上了床。
那药童别说抱她了,直接被她一脚蹬到了地上。
张大夫正重新准备来一针,却被嘟宝直接挡住了视线。
“哎,你这孩子……”
其他人想把她抱下去,可怕碰到伤患,反而缩手缩脚。
嘟宝后背像是长了小眼睛,一边躲一边把少年的情况上上下下看了个明白。
“大夫伯伯,你不能给他止血!”
刚把手伸到嘟宝腋下的张大夫僵住了,“你怎知我要给他止血?”
嘟宝指向他刚才想下针的位置。
“你是不是学过慈恩针,慈恩针止血就是这个位置刺下去。可他不需要止血,反而需要放血啊!”
她一语道破自己所学阵法,张大夫相当吃惊,但伤患为重,他顾不上问针法的事。
“你如何判断他需放血?”
“看到的啊!”
“?看、看到是……哎,你干吗?”
张大夫一时没注意,嘟宝就拿了他工具包里一个家伙什。
圆胖身体顺势蹲下,转身的同时把家伙什往床边台子上的油灯上燎了一下。
然后——
扒衣扎洞,塞纱布引流,动作一气呵成。
所有人都傻眼了,手里的动作都停了。
嘟宝盯着看自己扎出来的血洞,待引流出来的液体流得差不多了,朝后摊手。
“止血药。”
张大夫如梦初醒,连忙把药粉递过去。
看嘟宝是要包伤口,又递上纱布。
“针。”
张大夫一愣,随即立刻递上自己的银针。
嘟宝这才转到刚才他要下针的位置,好似看都没看,随意一针下去。
“再来两根。”
张大夫又递上两根。
嘟宝双手齐下,在刚才下针位置旁边再下两针。
然后松手,粗胖手指接连弹了一下针头。
三根银针轻颤,发出隐隐鸣音。
趁鸣音不绝,嘟宝自己又抽出一根银针,手腕一甩,银针准确刺入少年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