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昶想开口,再问那香玉丫头一些细节问题,但是奈何现在那毒药的麻劲儿突然又上来了,他那条灵巧无比的舌头,竟然也有动不了的时候了。
就在这时,太子刘盈一拉开门,进来了。
说句良心话,刘盈长得并不十分出众,撑死了算眉目俊秀而已。但胜在气质。高挑的少年郎,穿着白色的云袍,上面细细密密的用金线绣着菊花的暗纹,走路的时候,淡淡的光晕随着他的脚步而浮动。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他的靴子正要踏过一片随东风而来的雪花花瓣,少年郎眉心微微一蹙,便如是小石子儿投入了平静的湖心。只见他停住了脚步,温柔的避开了那片花瓣。正是他低头的时候,你才能看到,他头上戴的是一顶白玉雕成的发冠。
空谷幽兰,只在静默的山水间可以窥见,却偏偏生在了这巍峨而冷漠的汉宫之中。
萧昶不由得默默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或许刘盈真的不适合当皇帝。他绝对是个好人,一个温柔而又对世事洞若观火的好人。但是,他未必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帝。
可是,又有什么法子呢。太子跟皇帝一样,从来都是个高位职业,要不就是手握天下、呼风唤雨、不亦快哉,要不就是被人一包砒霜下去,直接送去见阎王爷,连个终身监禁都捞不到。
命啊,都是命啊。萧昶看着窗外的落花,无尽感慨。
刘盈倒是神态自若,没有半分委屈、惶恐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精致的青色瓷碗。那瓷烧的忒好,色泽温润,犹如美玉。
萧昶明白,太子这是个自己端解药来了。思及至此,萧昶那心里竟然还有点小感动,心道自古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难怪那么多大臣都舍得为太子豁出性命去,想必刘盈本就有过人之处。
眼看着刘盈捧着青色瓷碗,离萧昶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萧昶的心也感到了丝丝暖意,那解药还冒着热气儿,估摸着是刘盈怕药凉了,对肠胃不好,所以特地给他加热了一下。
终于,那只漂亮的瓷碗到了萧昶眼皮子底下。
……
饶是萧昶现在五官僵硬,可是那双珍珠一般的眼睛还是睁的大大的,圆圆的,过了片刻,他一个字、一个字艰辛无比的往外蹦跶,问“请~问~太~子~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刘盈很是嫌弃的答道:“豆腐脑啊!从淮安来的啊!”
萧昶:我&**……()¥&¥%*()%*……——&()+*)()!!!
到了最后,他实在没忍住,一口气上不来,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