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萧昶哭完了,刘盈这厢才慢吞吞的告诉他,问题已经解决了。
刘盈又好心解释,说这事儿其实很简单。突破口就在那韩绵绵的未婚夫身上。一个浪荡子,一个贪酒、好色的浪荡子,在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死去后,没有主动去争夺家产,反而隐匿起来,三个月后才突然出现,本来已经很惹人疑心了。何况,就这么一个主儿,竟然还敢状告当朝太子,说他没有猫腻,猫都不信啊。
在萧昶昏睡的这几个时辰里,韩绵绵那个未婚夫已经招认,是他在除夕那晚,借着陪韩家老爷过除夕、守岁的由头,把韩家老爷灌醉了,又偷偷的上了韩家小姐的绣楼,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行那巫山云雨之事。谁知韩家小姐坚贞不屈,誓死不从,躲避之间,无意从二楼摔了下来。
凶犯已经被压入死牢,今儿下午就会动刑。而且皇帝为了表示对这位美貌而痴情的少女的怜惜,还特地要给她建一座花神庙,又亲自指了一个字,给这姑娘做名字,就叫“嫣”,嫣然一笑,桃李漫山也粗俗。
萧昶笑了笑,大着舌头道:“韩嫣,倒当真是个不错的好名字。若是泉下有知,绵绵,不,是韩嫣姑娘也是欢喜的”
香玉听了这话,又哭了她家小姐两声。
刘盈还打趣的笑道,希望韩嫣姑娘下辈子,可以做他们刘家的媳妇,定然用半辈子的荣华富贵补偿她。
萧昶淡然的看着刘盈在那儿笑语晏晏,却没有问刘盈,为何对此事的前因后果都了然于胸,却一定要等到皇帝发难,才肯说出来。也没有问,你中秋节那天晚上,到底和谁去的道观,又说了些什么。
以及,你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说到底,他是臣,刘盈是君,那道坎儿就在他们中间划着,永远不能逾越半分。
何况,这事儿刚解决完,他们就有可操心的麻烦了。
樊哙,被皇帝勒令在家中禁闭思过。其夫人吕氏,褫夺封号,非召不得入宫。其子樊绣衣,需返回长安面圣,军中一应事物,暂且交于副将代办。
刘盈抬头,看看天,一大片乌云不知怎的,竟然就从西边飘来,遮住了大好的日头,刘盈道:“这圣旨是几时下的?”
小太监弯着腰,连头都不敢抬起,跪在冰凉的地砖上回话:“回太子殿下,是方才下的。听说是樊大将军的夫人啊,不知道怎么又惹了什么事情,就把樊大将军和那樊小将军都牵扯上了,这不,陛下才急了。”
刘盈无奈的用手揉了揉额头,说真的,这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萧昶默默的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是刚才下的圣旨的话,快马加鞭。大概明天早上消息就能传到边塞的军营。
不知为何,萧昶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刘盈看着他,皱着好看的眉头,似乎想的也是同样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边塞军营。
“你说什么?!”
一接到圣旨,饶是樊绣衣一向的棉花脾气,此刻也已经忍不住了。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他今儿可算明白了。
他昨晚上就派出一队骑兵前去打探阿狸的消息,吩咐他们务必要把公主殿下安然无事的接回来。可是那队骑兵不知为何,一直就未返回。
樊绣衣一向心细,仔细琢磨了半天,才算明白里面的问题。
那队骑兵的领队,是戚夫人的远方亲戚。一个胆小、怕死、又怕得罪人的老好人。
这种人在军中就是混个资历,拣点军功,平常看没什么,关键时刻真是要命的很。
樊绣衣已经料想到了,大概那位老好人会带着自己的兵卒猫再某个安全的地方,几天之后再出现在军营里,就说他们迷路了,没有到达西域的那个市集。
如果韩大虎和姜顾没有死……樊绣衣一张圆滚滚的脸涨的通红。没有了肝胆相照的兄弟,就和没有了手臂一样,做什么都是吃力的很。
就在这时,大双和小双红着脸,说冒昧打扰一下,我家殿下来信了。
樊绣衣两只小眼睛里各流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来,一把就把阿狸的字条抓在了手里。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
“你是说,我家殿下可能被绑架了?”小双的嘴里都可以塞下个桃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