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健谈,他们需要尽量的节省体力。他一上路就告诫阿狸,要记住,把弓拿好了,若是有野兽,就第一时间射杀,千万不要心慈手软。能在这极苦之地活下来的动物,都不是好相与的。
阿狸之前还一直抱怨自己穿成什么不好,非得穿成个不得志的将星,天天委委屈屈的,没有半点恣意纵情的时候。可在这荒地里跑了两天两夜之后,她才发现,老子之前一天至少吃五顿饭的日子当真是太TM舒服了。
事实证明,这么想的不止她自己,还有阿苏他们的替马。
“扑腾”一声,一匹枣红色的马向前一摔,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死了。没伤到马上的人都是万幸了。
阿苏无奈的用手捂住了额头,却发现由于太过干冷,手上已经开始有皲裂的现象。
下面的人禀报,说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十一匹替马了。
马这种生物,虽然在作战的时候爆发能力强,但是忍耐性却很差。所以一般情况下,至少都需要两匹马,在路上交替着来。阿苏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算上他自己和阿狸,一行六个人,他准备了十四匹替马。
阿狸那只破军也是没长眼睛,看别的马倒下了,立马骄傲的抬起头颈,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宝贝、难得一样。阿狸赶忙从口袋里掏小块糖果来,让它吃了之后就老实呆着,别那么张扬了。
阿苏见状,值得无奈的摆摆冻得有些苍白的手,道:“罢了罢了,大家都下马休息一下吧。要不剩下的马也都扛不住了。”
阿狸默默的在心里欢呼了一声,然后跟其他人一起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带着微霜的草地上。其它马都小心翼翼的,不肯离破军太近了。
阿苏的手下连夸了破军好几句,说如此神骏的宝马当真是少见的很,都可以与匈奴大单于的那匹乌栀子相媲美了。破军这厮是个烂土豆属性,一听这话,鼻孔都快翻到听说过呢去了。
乌~栀~子~,好少女的名字啊,阿狸明显又没抓住重点。
附近有不少树木。虽然正午时分,一颗大大的太阳挂在天上,可是树木高松,枝繁叶茂,坐在树林中有些幽静冷僻的感觉。阿苏的另一个手下又说去拾点树枝,烧点开水给大家沏茶喝。另外几个虽然在休息,但是还是警觉的环顾着四周,害怕会有大型的野兽出没。
盯得太久,有些无聊,甲就伸出右手,想去袋子里扒一棵水嫩的胡萝卜来吃,却发现自己的手摸在一个毛茸茸的事物上,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血盆大口,外加四颗尖尖的牙齿,一条猩红色的舌头,然后甲就那么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那血盆大口终于合上,一双黑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阿狸和阿苏他们,不知意欲何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犹如飞火流星一般,电光火石之间,破军一撂蹄子,就把那血盆大口踢到了一边。只见,原来是只站起来还不到阿狸腰那么高的小熊。刚才破军那下子踢的太猛了,这熊正好撞在旁边的石头上,晕过去了。
阿苏很是心塞蹲下,试图摇醒甲,心想这货五大三粗的,怎么胆子这么小啊。这下可好了,他肯定要被阿狸笑话了。
在这紧要关头,阿狸却终于想起来了,这玉代扣好像正是那位坚持要把自己绑在野马身上向前拖着走,号称利用“仁慈”就可以保江山太平无忧的刘芳刘大人的东西。当时刘芳刘大人给她讲课时还特地引用了玉带扣上那句“人之於文学也,犹玉之於琢磨也”,大概意思就跟现在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差不多。刘大人当时还非常坚定的要把这句话写下来,挂在阿狸临时的书桌前,来提醒公主殿下要多多努力,委实把一向甘于堕落的阿狸烦的够呛。
不过,这问题就来了,刘大人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长城边的地洞里面呢?莫非,他和那做仙人跳的姑娘一见钟情,牵着小手,背着旁人私奔了,结果跑到长城边上的时候,失足落入洞中,被里面的大蟒蛇吃掉了?
阿狸一只手握着玉带扣,另一只手则拍拍自己的胸口,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没想到这刘大人竟然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痴情种?!阿狸心想自己之前当真是错怪人家了!
阿苏看着阿狸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幼齿期的熊宝宝还是很可爱的,抱在怀里,毛茸茸的一小团,又暖和又舒服。
阿狸她日常用的就有一个席镇(席镇:在高架家具传入中国之前,人们一直习惯于席地而坐,席子也一直是古人们常用的生活用具。用藤子、芦苇、蒲草或竹条编织的席子不仅容易卷边,起身时席子还会移动,因此席镇应运而生),是一个鎏金做的小熊,原本是秦始皇宫里的东西,现在归她这个冒牌和亲公主所有。估计是因为用的年头久了,上面的鎏金不再灿烂、耀眼,看起来,是一种很温暖的铜色。那小熊也是敦敦实实的,憨态可掬,高举着两只前爪,蹲在地上。大双一向细致,前两天春寒料峭,竟然还用衣服的边角料子给那小熊也做件紫色的小毛领斗篷穿上,很是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