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点红色,冒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有那么点不太舒服,好像什么重大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一样。他把这种不安的感觉最终归结为连日来的疲劳。他决定,回去之后就要让右贤王的妹妹给他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毕竟,他还不想那么快就猝死。
无论什么情况下,多吃一点东西总是对身体有好处的。新上任的火头已经开始做饭了,很快就给他端上来的是一碟子……
“这是什么玩意儿?”,冒顿瞪大了眼珠子把那个半圆形的东西托在手心里。
“是蛋黄酥。用咸鹅蛋和豆沙做的点心。”做饭的新任火头笑眯眯的看着大单于。
新任的火头是个很是漂亮的妹子,棕色的头发,淡蓝色的眼睛,系着一条好看的淡棕色格子围裙,怎么看怎么秀色可餐。
冒顿依旧在懵逼状态:“我们……我们有鹅蛋?”。
妹子笑眯眯的说:“有。”。
肯定回答。态度很是恭谨。
冒顿猥琐的摸着下巴,真心不记得自己烧杀抢掠的时候,曾经把人家家里养的鸡、鸭、鹅也抢了啊。
他扬起脖子来,看着因为无聊所以在数自己脚趾头的金雕,心想:莫非是这货抓回来的?
金雕一扭脖子,表示出不屑的态度。
呃,好吧,这货估计也抓不住鹅,听说鹅其实比老鹰都能打。
冒顿又低下头看看那只正在练习咆哮的豹子,心想莫非是这俩弄回来的?
还是旁边的手下提醒,冒顿才想起来。原来,前两天楼兰那边为了修好,所以特地送了好几只天鹅过来。说是送给匈奴王庭玩赏。冒顿一天累的要死,哪儿有心思伺候这玩意儿.就果断的让下面的人自行分配。结果,底下的人就把这几只高而贵的天鹅当做肉鹅送到了这个兵工厂来。
但是没想到,上任火头虽然人品恶劣,却颇有才情,让这几只天鹅自行繁衍,生下的天鹅蛋就成了佐餐的佳品。冒顿尝了一口,咸口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不过,冒顿又想起来了,问系着格子围裙的妹子说:“我们竟然还有小麦磨的面粉?”。
妹子笑着点点头,说:“有啊有啊,从我老家那里抢来的。您忘了吗?您还顺*了好多亚麻呢。”。
听了这话,冒顿很是艰难的把嘴里那一半蛋黄酥咽了下去。他两只墨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妹子,已经脑补了一出精心策划的复仇大戏。按照套路来说,这妹子搞不好就是他哪次抢劫的时候被他手底下的那群人抢回来的。而且,妹子的全家叔叔阿姨、姐姐弟弟、哥哥妹妹、爷爷奶奶搞不好都给他们杀了。他们抢了人家的粮食,砸了人家的家当,杀了人家全家,妹子势必是要复仇的,因此就想方设法,忍辱负重,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在他刚才吃的这蛋黄酥里下了剧毒。
啊,可怜他年纪轻轻,就要死了。可怜他年纪轻轻,还没再见她就要死了。可怜他年纪轻轻……
啊,冒顿用手摸着胸口。原来,他竟然是喜欢那个只见过两次的女孩子的。
嗯,能死之前想明白了,也是不错。
可惜,就是没啥用了。
冒顿继续虚弱的用手捂着前胸,一脸就要说临终感言的表情。手上还拿着一大堆黑麦饼子的厨师妹子终于扛不住了,追了下面一句:“当时,就是我带的路,您忘了吗?”。
……呃,气氛一度很是尴尬,冒顿好像有点印象了。这妹子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跟她们那个村子的人闹掰了,所以他们进攻的时候,竟然自愿当了向导。
妹子站在那里,棕色的卷发上散发着食物的香甜,她笑起来的时候,也是那么温柔而得体。把她所有的过往,也都埋在了这笑容下面。
冒顿万分艰难的又把剩下一半的蛋黄酥咽了下去。哎,人生在世,哪里分得出那么多善与恶呀。
由于这个东西实在太好吃,又不需要自掏荷包,冒顿在担心阿吉太的安危之余,吃的还是很开心。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充满了阳光和美好的,他也不应当总是如此悲观嘛……
“禀报大单于,在峡口的西侧入口处发现有独目怪人出现。”。
冒顿看着那刚刚咬到的的咸鹅蛋,清清秀秀的样子,是很漂亮的杏黄色,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同,也只好恋恋不舍的放下,拍拍手上的残屑,说:“准备出发。”。
雾气还是没消散,阿狸和阿苏小心翼翼的贴着石壁,躲在最后面,明初和阿狸的那匹马破军倒是颇有老大的气势,挡在最前面。阿狸猥琐的拍着马屁,连声称赞破军真是有英雄气概。其厚颜无耻的样子,简直令人,啊不,是令人和马都发指。
就在这时,大雾中,一个黑色的小团子正在慢慢走近。明初眯起了眼睛,单膝跪地,他袖子里藏的弩马上就要发动,上面涂着剑血封喉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