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楠正在家中高卧,几个少男少女正敲着腰鼓,载歌载舞,很是喜庆热闹,他那巴女夫人就坐在旁边,轻轻的长着樱桃大小的嘴,好像很是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
戚楠道:“我说,美人啊,这几个孩子是跳的不错,但是到底是乡村小调,难登大雅之堂啊,万一真送到戚夫人拿去,呈现到了御前,皇帝生气了可如何是好?!”。
巴女不满的用扇子遮住了丹红色的小嘴。
没用的男人,真是没用的很,她一个从窑子里出来的女人都看不起他。他若是有那胆识,能在马上谋取功名的话,她又何必天天费尽心思的给那位戚夫人送礼呢?
可是,这人毕竟是自己今后荣华富贵的保障,所以巴女只能把不满藏在心眼里面,不敢带出半分来,反而笑道:“老爷啊,正是因为是乡村野调,皇上才喜欢啊,您想想看,这皇宫里什么好的没有,就要新鲜些的才让皇上乐意多看两眼。”。
巴女说到此处,媚眼如丝,颇有一语双关的意思。
谁都知道,皇上宠戚夫人好几年了,可是谁知道这宠爱能持续多久?所以,她是在提醒自家的男人,不要吊死在戚夫人这一棵大树上,万一这棵大树那天不小心弯了,她家男人可就不是攀高枝儿,而是上吊了。
戚楠一听,觉得这话当真有理的很,赶紧握住自家美人的手,殷勤的道:“美人啊,还是你说的对。我看这大营里那么多的参将、军师,没有一个比的上你神机妙算。”。
巴女佯装啐了他一口,道:“又说这些疯话做什么?我早说过,听我的,保证您步步高升。”。
戚楠正要把自己的胡子贴在自家美人的脸上,管家却不知趣的进来了,低头道:“老爷,都老爷打发人过来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戚楠虽然一万个舍不得自己的美人,但是姓都的可是这平城里的地头蛇,而且平常没少孝敬他。他可不想开罪人家。
而巴女妩媚一笑,已经猫一般的从他怀里溜了,用扇子挡住脸,笑道:“老爷还是先忙正经事吧,看看那姓都的又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给爷您。”。
戚楠点头,示意把人带上来。巴女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蝴蝶扑牡丹的团扇,腰肢纤软的站起身来,走到珠帘后面。
那獐头鼠目的小子一上来,戚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戚楠实在没看出这小子有带礼物的迹象。这是耍他呢耍他呢还是耍他呢?
戚楠正要发作,他那夫人却一扇子拦住了,探身那獐头鼠目的小子道:“你家老爷大中午的派你过来,想必是有急事了?”。
那小子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道;“夫人果然是聪明人。”。
巴女对“夫人”这个称谓很是满意,严格来说,她只能算是自家老爷的小妾。就是因为这样,有外人尊称她为夫人的时候,她总是格外得意一些。
“我家老爷是让我来问问,戚楠将军想不想要边关大营的主将之位?”。
戚楠懵了一下,而巴女虽然也是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故作镇定的摇着扇子问道:“你家老爷为何要与那樊绣衣过不去,他可是左丞相兼天下兵马大将军樊哙的儿子。他那老子可是厉害的很啊。”。
巴女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这事儿当然可以做,但是得弄明白这都爷是不是真心合作。万一是个圈套可就糟糕了。
那小子猫着腰,笑道:“什么左丞相不左丞相的,平城这块地界儿,还是咱们说的算。姓樊的这小子,我们都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自从他来了之后,这街面上都不许收保护费了。谁稀罕他管了?!连郡守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事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巴女笑道:“他又挡了你家爷什么财路了?要我说啊,您家的那位爷也是从来都不干什么积德的事情。从村里拐了小姑娘,说是到城里有钱人家做工,其实是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接客去。骗着十二三岁不懂事的孩子进赌坊,我猜猜啊,您家的那位爷这次别又干了什么太过的事儿,被那樊绣衣抓个正着吧?哎呦呦,我家老爷啊,才不趟这摊浑水呢。”。
那小子却没有想到巴女如此精明。他家都爷这次犯的事儿确实是不太小,收了匈奴人的钱,一个弄不好,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到时候,他们底下这群小喽啰都得跟着吃瓜落。
巴女却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盘算,心想这笔买卖固然不坏,但是绝对不能做。她以前呆的是个还算能上台面的青楼,接待的都是郡守之类的人物,因此还算有些见识。想想看,现在她家老爷呆的这个边关大营可是要塞,这样的地方,皇上绝对不会想让一个人独大的。她家老爷当二把手捞的好处够多了,要是真的把樊绣衣弄掉,她家老爷独大了,那皇帝老子可未必就肯干啊。哎呦呦,到时候随便弄双小谢给人穿,可就是够受的了。
巴女不吭声了,那戚楠立刻也闭了嘴。可是流氓无赖从来都是厉害的很,哪里就肯这样放过他们。那贼眉鼠眼的小子“嘿嘿”一笑,对着巴女道:“夫人啊,您家的小表妹可还好吗?就是住在佳园附近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