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左贤王方才说道:“已有人选。不久前才见到的,那是个命运多劫难的孩子,有一个糟糕的、不负责任的父亲。虽然如此,但是心地却还是很好的,我觉得,认下他来。尽管他的前半生我无能为力,但是将来的日子,我却希望能保他太平无忧。”。
苏摩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睛。
他几乎是狼狈的逃走了。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
……
苏摩把一根又一根的钉子扎到自己的手掌心里,他才恢复了冷静。
爱啊,原来这是爱。
不是卑微的怜悯,不是虚无的慈悲,而是爱。多么真实,多么宝贵,他终于拥有了。
佛祖,这是你赐给我的吗?虽然迟来了那么久,但是我却依然感激不尽啊。
从那个时候起,苏摩就开始另打算盘了。为何要扶植觉兰台呢?左贤王才是他的父亲啊。
何况,他父亲又对他如此之好。
如果左贤王可以登上单于之位,那么他就会理所应当的在匈奴掌握所有的权势,而且还可以和自己及的父亲朝夕相见。
何况,左贤王本来就是公认的下一任单于。现任的单于还没有继承人,所以就不自己的姨夫放在这个位置上面,防的就是万一自己在外面打仗的时候突然发生意外,匈奴不至于因为没有领导人而导致崩溃。
有一天晚上,在他的睡梦中,佛祖现身,告诉他说,他前进的方向是正确的。现在的匈奴单于是个不敬佛祖之人,理应受到惩罚。
醒来之后,苏摩非常开心。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师傅说过,佛慈悲而无形,绝对不会以金灿灿的形象出来,给世人指点迷津。
如果说某一天你梦见佛祖来到你身边指点于你,那你就要警惕了。那不是佛祖现身,而是你的心魔,化身成了佛祖的样子,来欺骗于你。
这些简单的经义,苏摩其实早就知晓,可是事到临头,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腔滚热的东西,正在催促他去行动。
于是,他孤注一掷,将那匈奴单于引诱到山谷中来,想要用硕鼠诱杀于他。此计听起来可笑,但是却极为容易得手。毕竟,谁会注意到微不足道的老鼠呢?但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乱子,那群老鼠竟然被尽数诛杀掉。
苏摩冷哼一声,这批老鼠要养殖并不容易。为了让他们不怕人呢,特地每天都用活人去喂它们,因此才能如此嗜血成性。
反正都是用来牺牲的东西,死了也不足惜。问题就在于,那匈奴单于到底是死是活?!
在峡谷被突袭之后,那匈奴一行人马,就迅速退回了兵工厂里面,坚守不出,就算他想打探消息,也打探不到。里面的内线也不知怎么了,竟然就都闷着不出声。
难不成要他直接打进去吗?万一人家那个单于就以逸待劳,等着他呢?何况,他又不是领军打仗的将才。
旁边几个站的,都是苏摩网罗的师兄和师弟。或者说,他们更像他的仆人。他享受他们的服从和崇拜,同时又厌恶他们的愚蠢。这个时候,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来,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自吹自擂。要是真的让匈奴那位单于跑了,他们可就麻烦大了。
苏摩固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杀的人,就躲在一百步开外的石头后面。可惜,冒顿却是知道这个苏摩在此处,定然是不怀好意的。
冒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来了,刚才苏摩他们提起了一种植物,叫做“阚石娜”,那是一种容易导致幻觉的药剂。听说觉兰台近日来,行事越加疯癫,不知这和尚有没有给觉兰台用过这种药。
想到此处,冒顿不禁一阵唏嘘,他小时候和觉兰台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或许,觉兰台没有想过真的要他的命吧。至少在清醒状态下,是这个样子的。
冒顿要不是怕苏摩认得他的样子,真想跳出去,好好的诈上他一诈,说不定就能骗出他表哥的下落。
可惜,现在已经不用了。
因为他看清楚了,那群白衣斗篷的人里,有一个就拿着他表兄的人皮面具,正在跟其他人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