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孔雀还娇美的姑娘笑道:“这是西域时下最流行的一道菜肴,是将子鹅塞进羊腹之中,再以香料和糯米混合,塞入子鹅腹中,吃的时候,将羊弃之不食。请公主殿下和大人享用。”
樊绣衣深深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又接着说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伶俐的一个丫头?”。
阿狸说:“捡的。”
她真就是在路边像拣一株快要死掉的野花一样捡到了这妹子。这妹子说她是被自己父亲的债主抓住了抵债,那债主要JIANWU她,她就躲到了山里面去,然后靠采摘野果为生,为过了感激阿狸的收留,她愿意为奴为婢,永不反悔。
樊绣衣说道:“你就不怕她是什么人派来的吗?”。
阿狸说道:“我知道啊,她是左贤王的人。”
樊绣衣差点没把嘴里的酒给吐出来:“那你还敢用她啊?”
阿狸一摊手,说:“我这儿本来各处的细作就够多的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所以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无所谓。”
之所以无所谓,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既然不懂,就干脆从头不要理,只按照自己的套路出牌就好了。
“人说江湖浪涌最多无畏的人
来三钱热酒买我的心魂
教山川颠倒 教地裂天崩
这天地我来撑
快平生
刀 斩风斩雨斩鲲鹏
扶摇翼随我身
阴谋诡计里耍一阵
也自纵横”
阿狸一边用玉箸敲着,一边开心的扯开嗓子唱。她天生就不是动心眼的人,《甄嬛传》里的日子,她是宁死也不想过。既然如此,那便顺着本性好了,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机关算尽未必会如常所愿,赤子之心也不一定会被人利用的骨头渣都不剩,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何必如此挂怀于心,还是喝酒最要紧。
然而,一杯美酒到了嘴边,阿狸却差点没吐出来。
这这这这什么玩意儿啊~
“凉白开。”樊绣衣夹了一筷子的凉拌黄瓜金针菇,慢条斯理的说着,“我不管你是肆意妄为还是小心翼翼,军营里就这规矩,不~许~喝~酒~”。
樊绣衣特地给自己说的最后四个字加了重音。阿狸心想,哎呦呵,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只可达鸭跟老子呆久了,竟然开始向“切开黑”这个方向发展了。
阿狸一拍桌子,说道:“你可别蒙我,军中有好酒,我是知道的。”
据传,每个军队都有自己密制的酒膏。那酒膏乍一看是跟猪油一样的一团,而用清水冲开之后就香飘百里。只是因为军队被不许饮酒,所以酿造好的酒膏经常就埋藏于地下数年,等有重大战役的时候方才取出饮。但是也因如此,军营里藏的酒膏品质极佳,不是外面铺子里卖的酒膏可比。平城附近就有一条有名的幽明泉,其水最佳,酿造的酒膏甚为甘醇。阿狸这次出去之后听人说了,这才巴巴的跑回军营里来,谁知道这樊绣衣竟然如此才小气。
阿狸不满意的举着自己的夜明杯,斜眼看着樊绣衣。但是樊绣衣一脸的三贞九烈,并不被阿狸那特有的浪荡公子一般的眼神动摇半分。
咳咳,看来这招不成啊,阿狸悻悻的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然后眼波流动,把扇子一和。开始换上一副李清照吟诵菊花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