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眼镜在看剧本的阿狸手一抖,剧本一下子就被撕成了两半。
要是搁在平常,方哲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此刻,他却也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几乎喜极而泣。
其实那人穿的不是什么华丽的衣服,但是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特别的出『色』。那人也没有戴珠宝和鲜花,但是珠宝和鲜花都不会有她这样夺目的光彩。
山谷明月光,流萤皆彷徨。彷徨的,何止是流萤。
阿狸突然就不嫉妒了。这事儿就这么简单。如果一个妹子比你颜值高了一分两分,那你看她肯定就不那么顺眼,总有点疙瘩在心里。但是……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如果这妹子是仙,而你是颗驴粪球,那你估计就乐知命的接着当驴粪球,等屎壳郎来把你推走。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才从这种震惊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方哲已经吆喝着人把冒充楼外楼的那个违章建筑的外景拆了,把一楼室内重新收拾一下,冒充一下“簇最大的银楼”。
阿狸坐在角落里,开始喝外卖刚送来的冰镇柠檬红茶。昨晚上她的稿费到了,整整3千大洋,可以奢侈腐败一回了。
不到一个钟头,方哲就差事人把刚才还雪洞一般的屋子收拾成一间高雅大气又充满古典韵味的vip会客室。
阿狸再仔细背了一遍台词。
“开……开拍!”方哲把最后一口菜肉包子咽了下去,阿狸目光如刀,方哲好像没看见一样,又把她给孩儿买的那杯柠檬红茶也喝了。
阿狸看着方哲,一阵冷笑,心里想着回头怎么把这厮千刀万剐,而那孩儿却站在一边,委屈巴巴的用脚画着圆圈。
……那是他今一大早就去排队买来的菜肉包子呢。
“挺起腰来,抬起头来。”已经进入角『色』状态的阿狸突然扭头对着孩儿,不自觉的把钱媛的台词出来了。
理论上讲,这应该是钱媛和这孩正式的第一句话。
钱媛是个很不认命的人,就算她身体一直不好,就算满城的女『性』同胞们都喜欢没事儿踩她两脚,但是这依旧不妨碍她挺胸抬头的活着。
孩赶紧把腰直起来,抬起脑袋,顿时那鹤立鸡群的感觉就出来了。
龙生龙,凤生凤,落魄的公主也是凤凰啊,就不是一般人啊。
不过这样一个美人儿,却是她的仆役,阿狸竟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阿狸满意的点零头,转身接着往前走。
扮演阿狸仆饶二十多个壮汉很自觉的往后错了错,把脑袋底下。穿着月白『色』裙子的孩儿赶紧跟上。
方哲加的这出戏,是发生在一个银楼里。钱媛的表姐再过两个月就要出嫁,相师这姑娘八字太轻,成了婚后恐怕也不会日子太好过,要是有三斤三两的黄金做陪嫁,不定还能压得住。
嗨,其实哪里是八字轻啊,就是钱媛她表姐家里家底太薄了些,到夫家可能会被公婆欺负罢了。算命的相士都是看惯了人情冷暖的,这种事儿自然预料的到。
但是送陪嫁的东西也是有讲究的。钱媛就算有心,也不能直不楞登的让她表姐抬着三斤多的金条去夫家。这礼要送,还得送的让对方心里舒服。钱媛就跟簇最大的银楼金满堂的老板商量,能不能打造这么一批金饰,要做的不扎眼,但又够分量。
江南一带的首饰多以轻巧为主,这样贵重的首饰没有多少师傅会做。今儿金满堂的老板意外竟得了这么一套,是两只赤金凤钗外加四个雕满玫瑰花的金镯子。凤钗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真是光彩夺目。
“这可是难得的头面啊。”金满堂的老板笑的一脸……慈爱。
阿狸看着老板那张脸,用扇子遮住脸,一句hat the fuck差点就脱口而出,这、这、这、这不是隔壁教物理的教授吗?!!怎么也在这里客串来着?!!
阿狸不『露』声『色』的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只见摄影师正偷偷的把镜头对准教授大人,她这才想起来,负责摄影的同学可不就是物理系的学生嘛。不会是这厮期初考试不及格,拿着出镜的机会做人情贿赂自家老师吧?!!
也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她的心『性』,全靠自己努力挣来成绩的。
想到此处,阿狸特地抬了抬下巴,又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方哲在镜头前,很是满意,阿狸不负所望,果然是把钱媛特有的那种嘚瑟劲儿演出来了。
阿狸抖着扇子,云淡风轻的一笑,又把把装金钗的盒子往老板那里不着痕迹的一推,笑道:“东西是不错的。”
然后又把扇子一和,在手心里敲了敲。不太热络的样子,实际是为了杀价。
这样的首饰固然难得,能出得起银子买的人也很少。
坐地涨价,就地还钱,钱媛虽然醉心书画,但是毕竟出身商贾之家,不会平白给缺肥羊的。
老板却笑了笑,依旧是一脸的儒雅和正直。
阿狸差点没笑出声来,物理老师果然是君子,演什么都是一副君子的样子。
“呃……”老板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