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无语望,觉得方哲的想法实在非正常人可以揣摩。
其实阿狸不太明白为何方哲一定要加这么一出戏,但是方哲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的事,从来不做无用的话。
方哲挥一挥手中的鹅『毛』扇,颇影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接着来。”
老板把那黑疙瘩在手里上看下看,拿出牛顿琢磨地心引力的架势,最后确定:“这是商周时的古玉啊!”
阿狸喷了,物理老师的演技是真好啊!
方哲对阿狸的反应非常满意。
那落魄公主又道:“那这玉可否换来这套头面?”
老板颤颤悠悠的道:“自然是可以的……在下是否可以着人来看看?请东福先生放心,自然是在这里相看。”
东福先生,正是钱媛印章上的雅号,她原称“东府先生”,因为她家最大的买卖上就高悬一块“紫气东来”的牌匾。一个女子在外可以被人称作“先生”,本来就是对她社会地位的认同。
阿狸很气派的一挥袖子,却转过头来喝茶吃干果,不动声『色』的看着旁边的公主。
这位公主,也是有名字的,叫做“绒芥”。
她才发现这孩儿也在看着她,一双眼睛里都是盈盈的笑意。
被人这么看着,阿狸那张比树皮还结实的老脸竟然一红,赶紧干咳两声。
方哲叫停,阿狸这点情绪不对。
这时的钱媛,应该是尴尬而愤怒的:她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宿敌要来这么一出,明摆着给她难看,丢她的人不成?!!可阿狸却好像是开花的老树一样,一张老脸下掩不住的春『色』!
阿狸却轻轻咳嗽了两句:“我觉得吧,这钱媛应该先是困『惑』,然后决定静观其变。死生一次的人,哪里又那么急躁?”
其实,阿狸只是给自己找个借口,那孩看着她脉脉不语的样子,让她根本没法子发脾气。
方哲用鹅『毛』扇挠挠下巴,觉得阿狸的也有理。
银店的老板再三鉴定后,立马没口子的答应,命人把这套金饰送到钱府。
钱媛带着下面的仆人,慢慢的走出陵铺。那绒芥紧紧跟上,亦步亦趋。
绒芥很努力的想跟上钱媛的步调。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跟上的时候,钱媛却突然扭头。
绒芥看着钱媛,『露』出乖巧的笑,就好像孩子洗好碗,希望母亲的表扬。
孩儿演的真好,那一点点的期待,让人都不忍心甩脸子给她看。
阿狸只好用扇子遮住半边脸,照着自己扇子上粘的台词一字一顿的道:“你走吧!方才……就算你为自己赎身了。”
畜生啊,这话真是畜生不如啊!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子,你让她去哪里?!!阿狸出这句话是疯狂的在内心深处diss自己,虽然这是钱媛的台词而已。
方哲叫停了!一脸的黑线。
阿狸深吸一口气,把脖子歪过去一点,好让自己好像在心无旁骛的赏着桃花。手里的扇子却瞧个不停,似乎在掩饰她的心虚。
她可能把对孩的情绪带到了这戏里面来。
这可不是好事。
重来一遍,方哲特地让孩儿先端了杯阿狸最不喜欢喝的菊花茶给她,阿狸才拉下了脸来。
“你走吧!方才……就算你为自己赎身了。”
嘴里都是杭白菊那奇怪的味道,阿狸的脸瞬时就黑了。这句话再来,颇有气势。
出乎她意料之外,孩儿表现的不是懦弱和可怜,而仅仅是错愕。瞬间的错愕之后,眉目间又带着一点困『惑』。
是该困『惑』啊,明明自己拿出玉佩换回了恩人喜欢的首饰,为甚恩人要赶自己走呢?
生长于深宫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让钱媛多么难堪?
钱媛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那两排家丁齐刷刷的跟着走了。长街上只剩下绒芥一人。
“cut!不错!休息一下!”
阿狸无视摄影哥儿端来的桂花糕,充满愧疚的捂着心口,:“要不要给她留点钱啊?一个姑娘在街上,很容易出危险的。”
方哲无奈望,这是入戏了,出不来了。
“呸!钱媛能放她走就不错了!还给钱呢!这还是看在她给钱媛的表姐换来了这套出嫁的金饰的份上!算是结了个善缘。”
方哲暗暗唾骂阿狸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阿狸却回头不好意思的『摸』『摸孩的头-当然,她很有分寸,没有真的『摸』到,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摸』头的感觉。她:“姐姐不是故意凶你的哦!不要生气哦!”
谁知孩儿却看了看她,突然把自己的鼻尖在阿狸的手心轻轻的蹭了一下。
不仅如此,孩儿还很自然的笑了。笑的就跟春里开出的第一朵海棠花一样。
阿狸突然就愣住了。差点没把手里的桂花糕掉地上。
孩也愣住了。似乎她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