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心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来过,自己不会做这个提刑官,哪怕是知县也不能做,大不了过过我耕你织的生活,像陶渊明一样,岂不快哉?
只可惜啊,已经迟了,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人重来的机会,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
“大人,你也不要....不要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能继续,毕竟...你和夫人的孩子还小。”
“是啊大人,夫人在世时曾经说过,她不后悔嫁给了你,后悔的乃是,与你之间不能走到最后,她十分不舍大人,所以,这几日时,我等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宋慈忽然起身怒喝,“既然你们感觉到了什么,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知道了,虽不能治好她,但是也可以多在她身边待一会儿,不是吗?”
说到最后,他已经没有了力气。
小月与潇湘被说的不敢吱声,她们也感觉到了懊悔,如果.如果夫人有病一事早些告诉宋慈,说不一定,还能治好呢。屋外,文成文武等人走了进来,他们也感觉到了,此刻眼瞳大睁,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慈感觉自己实在太累太累了,他许久都没有放松过了,若是大宋的官场可以好一些,他也不至于这样。
“文成文武,麻烦你们替宋某准备一辆马车,宋某要带夫人回建阳安葬,落叶归根,我想,她也是想回去吧!”
“是大人。”他们一擦泪珠走了出去。
“小月潇湘,你们也出去把,宋某想一个人静静,想一个人陪陪夫人。”
她们不语,走到屋外把房门轻轻一关,立即捂住嘴唇哭了起来。
.....大人这十年来太不容易了,我感觉他已经心累,也对大宋失望透顶,而且,朝廷里还有人在不断针对大人。
屋中,宋慈看着床上余氏的尸体,昨日还躺在一张床上,一天过去,就已经阴阳相隔了,令人伤感。
他来到床前,用手抚摸着余氏脸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旁边桌上,还有不知何时剩下的酒,似乎是余氏用来麻醉自己所用,宋慈打开酒瓶一口喝下。
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何时已经被麻醉,躺地上睡着了。
夜,已经悄然来临,被农药喷过的草丛,蛐蛐都死了,今年不会再一次听到这叫声了。
翌日一早时,秦小月等人从屋外推门门走进,见得这般模样,急忙把宋慈扶起,他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脑海中,夫人余氏已经死去的消息,不断在宋慈脑海中响起,他慢悠悠来到窗前,一抬头道:“文成文武,马车可有准备好?”
“大人,已经弄好了,.不....这将近年关,大人,我认为还是过了年再把夫人带回去也是无妨。”
宋慈也想再看看余氏,但是人死要入土为安,怎能这样长期一直放着?
他叹息道:“不用了,你们把马车弄到衙门口来,宋某要带着夫人回去,同时,你们一路上就不要来了,宋某只想一个人回去。
.“啊...人,.....可是我们担心你路上遇见山贼,或者是外地的反贼,这样一....
“不用了,反正就这样吧。
双手抱起余氏尸体,宋慈慢悠悠走出衙门,他的心累了,想要辞官不做,但是,又见得这天底下百姓时,他又不忍心。
把余氏尸体放到里马车里,宋慈坐在前方,和众人打过招呼,这才打算赶路。
衙门口,秦小月道:“文成文武,我觉得你们应该带一些人跟着大人,这一路上万一真的出点什么事,这可怎么是好?”
“对,你们最好不要现身,而是悄悄跟在身后,等大人回到建阳时,你们再回来也是可以。”
二人应了一声,带着十余个官兵,骑着马匹走了出去。
宋慈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他无心情赶路,直到夜幕降临时,才回到了这个建阳县城。
把余氏送到酒楼里,他们夫妇十分伤心,得知死因,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在安慰宋慈。
不知如何安慰这两老人,宋慈感觉愧对与他们,也愧对与两个孩子。
丧事一连办了好几天,出殡以后,宋慈回到家中,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脑海中回忆多了许多,现实中,没有什么能比物是人非更加伤人了吧。
屋外文成文武二人走进,安慰道:“大人,人死不能复生,你还得往前看,毕竟,你和夫人的孩子还小。
”是啊大人,你若是倒下了,你们的孩子怎么办?”
宋慈喝下一瓶酒,抬起头望着他们,“文成文武,宋某不是让你们别来么?为什么,你们会跟来?”
.....其实还是小月姑娘担心大人的安全,现在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反贼,我等实在是不放心大人的安全啊。”
宋慈作罢,只得摇头道:“你们先出去吧,宋某一个人想静静,这十年来,我失去了太多太多,我想一个人静静。
...人,你该不会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