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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恩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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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殿内,往日多是我对父王撒娇的地方,今日,可能会是我失去宠爱的地方。我伏下身体,对着盘踞于王座上的人叩首大拜:“儿臣拜见父王”

“往日乖张,缘何突然行此大礼”他头也未抬,只是将阅过的书卷扔到脚边,任由侍从整理,自己则重启一卷,在上面勾勾画画,偶尔皱眉,偶尔眯眼,偶尔叹气……

我咽下一口唾液:“父王是王,威加四海而恩施四方,儿臣居于父王身侧,常得父王垂爱,亦因有父王之威,无人近前。儿臣亦不做他求,唯盼父王能时时相伴,可父王乃一国之君,公事沉珂,御国繁忙,不能圆我心意。儿臣长至此身,只寻得一位好友,自然对其身心秉性,无不了解,儿臣近来闻言有人对其恶意诋毁。今日特来助父王识奸滑、捉小鬼”

“寡人知晓萧虹待你甚厚,但,此次关乎两国大战,系万千将士生死,不得不谨慎处置,你身为一国公主,当以国为先?以私为先?”

“儿臣与女使无半分血脉,却十几年得女使照扶不变,秦国与女使无生养之恩,却四十年得女使效忠不改,于国于私,儿臣不敢不言,也不该不言。”

“人心诡谲,寡人尚且不能掌控,又岂是你区区孩童可以分辨”他终于停下游走的笔,却只肯投来凌厉又狠绝的目光,那是属于王者的目光,绝非一个父亲该有:“你回去吧,顺便传寡人口谕,晓六宫众卿:谁若再谏此事,视为同党处置”

“身死若能扶正,忠臣自不惜身。倒是佞臣多油嘴,挑是非曲黑白,为图私利排挤同僚。父王,儿臣愿以性命担保,女使绝无……”

“好了!”他扶住额头,打断我的话:“还是留着你的小命,日后尽孝吧!”他说着,扔下一片竹简:“你自己看,有理有据,怎就是诬陷,若非有人亲眼目睹,寡人也不相信”

我接过竹简,只觉眼前一晃,这明显不是排挤这样简单,这是要治萧虹于死地,我一下子急了,上前哭求:“父王,父王您不要相信那些话,萧虹女使从来忠肝义胆,怎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齐国就算是她的母国,可她多年伴随秦军征战,怎会不知齐国大势已去。估计是去劝降也不一定,况且眼前只是消失在临淄,这并不能说明她就叛国了!父王,还请父王莫要轻信小人之言,明察此事”

“够了!此事与你无关,你回去!”

“父王……您不能如此”

“来人,送公主回章顺殿”

突然,一声:“放开她”,从殿外传至殿内,清冷却又无畏,我摆脱侍从,转回身,却见她从风中而来,清瘦欲倒,却又莫名铿锵有力。

“你也是来求情的吗”父王狠狠的瞪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

“衍玉不为求情而来,衍玉是向秦王问罪而来”她用力甩开衣袖,像是发泄,又像在隐忍,随后示出手上带着血污的书信,高高举过头顶,以做抗争之态:“这是萧虹启程之际给我的绝笔书信!可鉴其忠心”

父王一把推开慢悠悠的侍从,自己大步走下殿中,夺过她手中书信。看罢,这才收了气焰,呢囔一句什么

我虽不知书信写了什么,却本以为此事可以就此峰回路转,下一秒不等我回神,却见她一把夺过书信,握进手中,眼圈泛红,牙根紧咬:“萧虹此举,是为忠于秦王之心不改,更是为她的父亲还债!她的父亲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可她不是,却还是忍受了二十九年的议论,背负了二十九年的叛贼之名!如今她都以这种方式了结一切了,为何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还是要让她背负这种罪名死去!?她为了秦王的大业奔赴战场,为了秦王的大业失去贞操,为了秦王的大业失去终身幸福,现在为了秦王的大业甘心一死!她就该连死都要让秦王落井下石是么?!”

我从未见过有人敢在父王面前这般据理力争,也从未见过有哪一个女子这般英姿飒爽。我只能傻傻的呆在原地……

“放肆!”

“秦王居然都说衍玉放肆,那衍玉索性就彻底放肆一次!”她顺势抓住父王的手腕,向前一步推向他的胸膛,近在咫尺指责:“你扪心自问,若非你有意试探,遣她去征伐自己的母国,何至于白白搭上这条忠义无双的性命!若非你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那些做臣下的又,怎会有机会拿着她的性命阿谀奉上!她侍秦二十九年,这二十九年,她做的无可挑剔,尽心尽力!秦王可曾将她真的看做自己人!可曾给过她半分信任!又可曾体谅过她是何等处境!”她松开父王,空留自己的手握紧,绝望而无力:“秦王没有!秦王只管像对待畜牲一样对待她!由她在外风里雨里,命她为你牺牲贞洁,最后,她死了!秦王却还要问她死没死透,踢上一脚才甘心”

‘啪’的一声,我从震惊中醒神,只见其应声倒地,嘴角顿时溢出血丝,发上钗子随之滑落,头发散乱下来,可尽管如此,狼狈的并非是她,而是已经狰狞如兽的父王。我不由晃了晃头,眼前场景,我仿佛于早些年已经经历过一般熟悉……

再看她,她仿佛全然不在意,也全然不畏惧,只顾冷冷一笑,再次奚落:“我差点忘了,秦王一贯是将没用的臣子想尽办法除掉的!当年韩非子如此,今日的萧虹恐怕也是如此吧!”

当韩非这个名字和模糊的死因再次出现在我耳边时,我心中仍旧莫名一动

“你!”

父王再次扬起手来,我却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挡在她面前:“母亲!”

我从未这样叫过她,自她回宫至今,第一次这样喊她

“父王恕罪,母亲并非有意冒犯”

“闪开”父王一只大手推开我,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下颌,阴着的脸慢慢贴近,犹如审视垂死挣扎的猎物:“芈衍玉!寡人说过!若有一日寡人忍不下去,定然会亲手了结你”

“母亲”

“房儿别过来”她看到我向这边跑来,立刻制止:“这是我跟你父王之间的事!你不要过来!乖,赶紧回你的宫里去”

“母亲……”脑袋有些混乱……有些哄鸣……这场景,我似乎梦到过……

“房儿乖”

“父王……您就饶了母亲吧……”我捂住脑袋,止不住摇头

“滚”父王怒喝一声,我愕然颤抖,脑袋随之‘轰’的一声,忆起一些零碎的童年往事……

“啪”的一声,母亲应声倒地,嘴角腮边溢着丝丝血痕,父王蹲下身,如同野狼一样幽冥恐怖的目光带着眼球里布满的血丝,凑到她面前:“寡人有没有告诉你,不准你在寡人面前提起韩非一个字”

“小师父就是要比你好!好一千倍一万倍!别说手指,就是头发丝你也是比不上!就连巫少,也比你强太多!至少他是为了大局,为了他的孩子。而你!永远只是个为了一己私欲的怪物”

“你……”父王扬起的手最终没有挥下来,仅仅化成一声冷笑:“芈衍玉,韩非再好,他也死了!死在寡人的手里!寡人才是胜利者,你只有做了寡人的王后,才能成为最尊贵的女人!”

“小师父没有死”她撑着身子从他的阴影下重新站起身:“小师父永远不会死,他创造的律法会在秦国每一个的血液里得到永生,他创造的律令会在秦国每一寸土地得到永生!他创造的法学会在你嬴政的脑袋里得到永生!你没有赢!赢得人是小师父!你永远无法战胜他,因为你深深的知道,只有小师父那套律法所营造出来的世界才是最符合你心中最想要的帝国!也只有依照小师父的法学来运营这个庞大的帝国才能让你嬴政聚拢你所想要的所有权利!嬴政!你输了!因为你的帝国、你的人民、和你这个人,已经被小师父征服!已经为小师父臣服”

“混账!”不等父王举起手,他的右肩鲜红的衣袍已经变得暗红:“三寸精弩!?”父王单手捂住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你竟然真的要杀寡人,你可不要忘了……”

“不要拿巫少来压我!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人生!他有他要救的人,我也想带我的女儿离开这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受任何人摆布!绝不!”

“好、好啊!芈衍玉,你记着,一定要杀了寡人,否则,只要寡人还有一口气在,寡人一定会灭韩国!灭赵国!灭你楚国!”

“所以,我不打算让你活下去”她上前一步,按动袖中机关,箭矢再次冲出衣袖,父王侧身闪过箭矢,腾空一越抽出阁中宝剑,那宝剑为他挡下两片飞箭后,已然指在她的咽喉前

“寡人不想伤害你,把精弩交出来”

“你根本不知道这藏在袖中的东西到底是怎样发射的,还有几发箭矢,甚至你根本不知道它的模样!还有我什么时候会让它蹿出箭矢!该放下剑的人是你,因为我敢保证,这样近的距离一定可以正中胸口!”

“寡人本想给你王后之位,可现在寡人改变主意了!你这样烈的性子,还是先从奴婢开始学着点侍候寡人规矩为好!”

“你可真是可笑!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是么?”父王将手中的剑远远的扔了出去!双手坦然撑开,对我笑着呼唤:“房儿,来!到父王这里来!”

“省省吧,不要耍这些花招了,恰儿守在殿外,谁都进不来”

他不理她,继续对我施笑:“进来呀,恩房。”

“父王”我尚惊惧于方才的一切,父王阴郁而低沉的笑使我胆战心惊靠前两步:“母亲,你们方才是在练剑吗”

“房儿!?”她听见了我的声音,转过身,:“房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奶娘呢?奶娘怎么还没有让你睡觉”

“房儿听说,母亲和父王要成亲了,房儿想找母亲睡”

“房儿,你听话,不要过来!回去找奶娘睡觉,乖”

“房儿,听父王的话,来父王这里”

“嬴政!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扯上孩子”

“寡人没有要扯上她,是她自己来的!有本事你就在你女儿面前弑君啊”

“房儿!快回去。听话”

“房儿……”

“你不要动!”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着制止父王向我挪动的脚步:“我警告你不要动我女儿”

“寡人是恩房的父王”

“给她生命的父亲名字叫韩非”

“可那个人离开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一个父王”

“你该死”

“你当然可以在她面前杀了寡人!让她永远记住自己的母亲杀人的样子”

“房儿!娘求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娘求你了”

时光再次在这里重合,泪水连连,架接出一样的心情,一样的话语:“好孩子,快回去!母亲求你”……脑袋里不断回响着,不知是当年的声音,还是今日的慈容……那时的她,目光也如今日一般,绝望而悲戚……

我记起来了,我好像记得什么?我记起来了?不?这不像记忆?这像是个梦!这到底是不是梦?到底是儿时所见,还是……只是个梦?

……

……

“人的记忆,大概在四岁以后,也就是说,四岁之前,你几乎是不可能记得的,除非,这件事对你的冲击极为巨大,你才会记得。”

“是么”我垂下头去,不再看缘哥哥灿烂的脸。自那件事之后,我翻遍宫中书籍,问遍宫中上下,却都没有一言半语对我身世解答,而我虽说因母亲身份不允,而被册入王族分支,却自小倍受父王宠爱,使我从未怀疑过我就是他的孩子。而今,我总觉得,那日我脑中浮现的画面,应是我儿时记忆。

缘哥哥从冬雪未化的青山处,收回目光,转脸看向我:“怎么了,突然问这些,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没什么”我装作无事一般笑笑:“只是觉得哥哥博学,知圣人所不知”

他垂下光芒万丈的眼眸,一刻不转的看着我,笑容似水,柔有微波:“修缘一身所学,全赖母亲指引。”

“是么……你了解,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么”

“母亲啊……像光一样的人吧”他思考着,然后再次肯定:“虽不常伴身侧,却常如光一般存在心田,困顿时指引迷途。绝望时赐予新生”

这话何其熟悉……从前,偌大王宫,只有萧女使偶尔与我提及母亲,后来,女使前来向我辞行,曾说我母亲是一个像光一样的人,一个让人可以对生命怀有幻想的人……后来,女使殉职,母亲凌冽于章华大殿,我方知,她并非父王口中那般水性杨花忘恩负义。至少有父王从未提及的勇敢,至少有至情至性的无畏……

“她……”我有心继续问下去,却不知该如何继续问出口,憋了几憋,终究扭过头去:“既然如此之好,你都入秦这样久了,为何还不见去过母亲?你方才说,与她也是聚少离多,不得时时庇护,难道……难道你是恨她?”

“谁会与你这般,小肚鸡肠”他狠狠戳了下我的脑门,眼中却温柔更盛:“母亲知我入秦,必定牵肠挂肚,我纵是不孝,也不忍见她操劳着你,还要设法顾全我”

从前若从谁嘴里听得这样的话,我必定自己先把自己气死。自小到大,宫中亲族,人人皆有父母,唯独我与扶苏哥哥少了母亲。虽得夏夫人善待,父王加持,却总也没尝过母亲做的饭食是何味道,母亲缝的衣服是否暖和,母亲搂在怀中是何感觉……父王每次亲自出征,都说会将母亲带回,我虽不敢表露心意,却盼着一家团圆,可每次,父王都是一人而归,继续独自守在母亲住过的落华阁,醉到深夜。如此日复一日,仿佛父王的孤独渐渐渲染成我的孤独。仿佛人人皆得而我不曾拥有的缺憾,成为致命的弱点亦是坚强的理由。而关于母亲名字,渐渐成为宫中禁忌,这样的日复一日,也让我慢慢由着期盼转为憎恨……直到不可原谅……

若你觉得可以原谅,那大概是你不曾体会过这种被抛弃的无望感吧……

我调转身子,委屈到几乎要落下泪来:“我从未感知她的操劳,若是没有她便罢了,有了娘亲也未见她顾我什么”

“母亲拼死生你时,倒说过情愿刨腹取子,也要让你活下去。若你再倔一些,迟些降世,便当真没有她了”缘哥哥垂眼别处,虽未言词谴责,却也听得出忧愁如水:“我岂能不知你多年苦楚,又岂会不愿你同我一般生于韩国,长于西平,求学于自家学堂,游戏在上房花圃,承父母膝下得满堂垂爱。只可惜,后来突遭家变,父亲遭囚过世,母亲自那少言寡语,幽怨消沉。所剩不多的家人后来更是几经飘零,久尝离苦。我纵然拥有过美好,也都以塌陷于昨日。如今想来,倒情愿你留在秦宫,不受这些颠沛流离,不看那些哀鸿遍野,不受世事情仇困顿。哪怕你会一直这般无知无觉,自是好过大起大落又朝不保夕”

又听到了关于韩非之死,韩非,他像一团迷雾,让我深陷其中,却又无法触及。使我疑惑不解,却又害怕看清。

“你父亲……”我咽下一口唾液,试探道:“他……你父亲他当真是被父王冤杀的么?”

“父亲为人,天下皆知,当时连三岁孩童都满街传唱:韩非乃天降大才,杀之不祥。奈何天意民心皆不能阻挡秦王嬴政杀伐之心”

“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父王一向重才,既然韩非身赋奇学,父王绝不可能这样做。这些是否是你亲眼所见?又是否另有曲折”

“父亲如何赴死,的确非我亲眼所见,但那年,母亲担忧我性命,早早将我藏匿,后来,还是被嬴政寻到,掳掠入宫,成为要挟母亲的筹码……”他本说的慷慨激愤,却在下一瞬间突然闭口不言。

我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追问:“后来呢,后来如何!”

缘哥哥终究移开眼睛,遥望远处山川:“嬴政养你多年,算是恩情,决不能让你为难。母亲殷殷嘱咐,做儿子的自然不敢违背”他说完这些,再无言语。

我知晓缘哥哥性情,知晓他既然话到此处,再三追问,也是枉然,其实,我实不愿意成为韩非的孩子,不仅因为父王……更因为……因为……

阳光打亮他的轮廓和微微有些泛黄的头发,我不知他究竟是哪里好看,却总也移不开眼睛……

可无论如何,真相不该蒙尘!

“我知晓了,我去问父王”

……

……

断断续续伴着几声清脆的咳声,殿内传来父王经久不变翻动竹简的声音……忆起从前绕膝种种,心下一软,是退是进,我一时无法抉择。

“阿房姐姐”

我抬头,是胡亥从殿宇内走来,于是施见礼:“亥弟”

他笑的憨甜:“寻姐姐整个宫宇不见,还以为你又出宫游玩了”他说着,拎起自己袖袍,踮着脚毫无顾忌得为我擦拭额前汗珠:“这是到哪里去了,寒冬未过,你却这般满头大汗”

“我……”我后退一步,实觉这般不妥:“方才一路奔来,想是急了些”

他回身看了一眼章华大殿:“父王近来咳急加重,我知姐姐心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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