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过的很好,会遇见一个真正愿意守护她的人,会和那人结婚生子,过着平凡温柔的生活。”
“总之,没有我,没有我们,都不会有差的。”
等程吏说完这些话,听到另一端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没有说话时,又轻笑着,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说呢,姜辞?”
姜辞握着手机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在很认真的听,只是思绪随着那人低低浅浅的声音越陷越深,摇摇摆摆,快要丢魂失魄。
那端程吏的声音又鼓进了耳膜里,带着点浅浅的笑意,“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睡着了吧?”
姜辞眨了眨眼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现在正握着手机呢,他点头点的像鼓点一样也发不出任何声响的,那边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见,听得见。
他捂住眼睛无声的笑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的沉淀下来,声音稳稳当当的没什么波澜,“没有,没有睡着。”
那边的人应该是移了一个地方,声音从慵懒变得清亮,带着点嘈杂声,“喔,在想什么呢?”
姜辞靠着流理台,双脚叠加着将重心全部托付在冰凉的玻璃制的台上,声音稳重又温和,“我在想,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不开谁。”
曾经我们都固执的以为,某个人的生活是离不开自己的,一厢情愿的要在未来的每一个时刻都设置好自己的“眼线”,好像只有这样,那人才能快乐,才能不遇坎坷。
而实际上,谁也不能陪着谁一辈子,每个人想要攀什么样的山,看什么样的海,甚至在自己的房间布置什么颜色的窗帘,都该是他们自己选择。
快乐也好,不快乐也罢,都是应该是那人自己的选择。
程吏低低的笑声再次闯进姜辞的耳朵,他说,“姜辞,你是不是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看着我一厢情愿,却也甘之如饴的陪着我犯傻。”
“是啊,到底是谁更笨呢。”姜辞轻笑。这一次,笑意攀上了嘴角,也闯进了眼底,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轻松和愉快。
多么难得,他们终于可以不再介怀地谈及这件事情,真正的做到措置裕如,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存而不谈。
电话依旧没有挂断。
“你在干嘛呢?”程吏问他。
“嗯……煮面。”姜辞这才想起来低头看一眼锅里被自己晾了许久的面。
可惜,挂面已经软塌塌的裹成了一团,毫无美感可言。他拿筷子挑起一根,还没递到嘴边又断成了两截。
看起来寡淡又冗长的样子。
姜辞条件反射的“啧”了一声。
不偏不倚落到了那人的耳朵里。
“好像不太合某人的意的样子啊。”那人毫不客气的揶揄他,语气带着调笑。
姜辞无奈的笑了笑,索性放下了筷子,不再计较那锅被自己毁掉的面,专心致志的与那边的人互怼,“你这个人怎么还落井下石啊。”
程吏换上一副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的嗓音,还顺便卖惨,“嚯……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心思狭隘啊,我怎么可能是落井下石呢,你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吗?”
姜辞挑眉,心情愉悦,“你想说什么?”
那端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消失,应该是终于停了下来,“我是想说,我们出去吃夜宵吧,我在你家楼下。”
在楼下?所以他是一边同他打电话一边朝这边走来的吗?
姜辞觉得,在程吏朝他走来的这一路上,在他们的距离一点点的缩小的同时,好像他心里头的那片空旷的,寸草难生的地方也正在一点点的缩小。
就好像,阳春三月的温柔。
就好像,在为什么柔和美好的东西腾地方。腾出了一方美好又明媚的空白格。
“好。”姜辞笑了笑,答到。
说罢,他们挂了电话。
姜辞随手裹了件外套,锁了门往兜里装钥匙的时候,刚好摸到了口袋里的一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