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就好。”休宁远指尖划过她柔顺的发尾,依旧觉得恍若隔世,“你一个人回来了?怎么回来了?你受苦了吗?饿不饿?”
休宁远在意到。
季清栀却不甚在意。
“先别管那么多了,休宁远,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一直跟着我。”季清栀勾着休宁远的胳膊,同他咬耳朵到。
“我骂了他几句,结果他说他也住在这里,就在楼下。这个骗子,咱们家楼下住的明明是那个骂人贼厉害的刘大婶。”
顺着季清栀畏缩的目光,然后休宁远就看到了紧随其后的顾相丞。
那人尚未进门,倚着门框,正黑着一张脸,目光锁在季清栀柔荑的手腕上。正勾着休宁远臂弯的手腕上。
休宁远还没反应过季清栀的话。
却在看到顾相丞的那一刻,心下大喜,几乎是如释重负般的释然一笑,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胳膊可能要不保了。
“……”
他与顾相丞两人相看无言,堪堪几秒后,才相视一笑。
休宁远曾经设想过很多种重逢的场景。伤感的,悲情的,相拥而泣,或是皆大欢喜。偏偏没想到是这样的境况。
顾相丞带着季清栀回来了。
可季清栀谁都记得,偏偏忘了自己生了个孩子,还有个叫顾相丞的老公。
是狗血的。
季清栀她爹娘在自己的房间里冷静了好一会儿,才相互搀扶着饮泪而出。
两人围转在季清栀的左右,捏捏她的胳膊又掐掐她的脸,好像在检查她是木雕的还是瓷塑的。
都说梦境里的虚虚实实带不进现实,哪怕群山万壑,逶迤绵延的再过真切,也要在睁开眼的那一刻化为浮影。
可谁能想到,消失了这样久的季清栀,真的就从他们的梦境里走了出来。不似雾里看花,这样清晰真切。
“哎呀,我真的是季清栀,你们干嘛呢。”季清栀揉了揉自己被她娘搓的火辣辣的脸颊,嘟嘴嚷到。
“声音是清栀。”她爹点头,煞有介事分析到。
季清栀她娘带着哭腔发问,“两百除以五十等于多少?”
一个数学题问得如此伤感,这感觉实在是诡异,季清栀一时无语。
半晌,讪笑开口,“不是四吗?”
季清栀她娘顿感大事不妙,一巴掌拍在她爹的啤酒肚上,“完了,季清栀数学没这么好。”
季清栀挠了挠脸,“你出的太简单了,但凡带点零头我也算不出来了。”
季清栀她爹点头,甚感欣慰,“嗯……这回像了。”
季清栀:“……”
倘若不是她愚笨,就不能认祖归宗了?
屋内喜悲交加春光融融,屋外也无风雨也无晴。
休宁远与顾相丞两人在阳台单独呆了一会儿。
休宁远看着顾相丞,这人相比从前,似乎平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持。俊颜依旧,越看越与顾唯只神似。大抵是他日日与顾唯只相依相伴,这时看向顾相丞,竟不觉疏离。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同时张开了怀抱。
休宁远用了足足的力道,拍了拍顾相丞的后背,脸上的大喜过望也是真情实感,“没想到,你们真的回来了。”
他感叹,“季清栀,也是你救回来的对吧。”
除了他,也没人可以做到这样了。
顾相丞点头,言简意赅,“去了一趟府邸,靠着南海的几分薄面,把季清栀给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