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轻轻地揉了揉倪靖蕊头顶,毛茸茸的触感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倪靖涵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件事说出来一定会伤害自己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妹妹。
这点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哥,你倒是说啊,你说啊谁惹你了!”倪靖蕊继续刨根问底,语气甚至带上了慌乱,因为她知道只有陆北霖对沈碗的重视才能让自己的哥哥放手。
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答案。
倪靖涵抱着倪靖蕊没有动,良久以后才说出一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其实没有人知道倪靖蕊对倪靖涵来说有多重要,只有倪靖涵。
在很小的时候,倪靖涵就期望自己有一个天使,这种在信奉基督教的祖母心中最完美的存在。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倪靖涵心里也埋下了这样的种子,但是正如世事一样,像天使完美一样的东西很少存在,直到——倪靖蕊的出现。
小小的倪靖涵扒在透明的玻璃墙看着里面雪团一样的婴儿,澄澈的眼里满是惊异,身边是面容精致却满是憔悴的母亲。
“妈。”倪靖涵抬起澄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大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妹妹要在里面。”厚厚的玻璃墙满是冰冷,摸上去冷得吓人。
倪靖涵的母亲王霏儿眼眶红了红,但还是忍了下来,宠溺地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头顶,视线停留在保温箱里生命危在旦夕的女儿小小的身体上,笑容在精致的脸上是那么的苦涩,“因为你妹妹是天使。”
“天使就要在里面吗?”听母亲这么说,倪靖涵立刻想到了祖母画册中的纯洁的天使,再看玻璃箱里的妹妹,粉粉嫩嫩的一团,真的很像天使。
“嗯。”王霏儿忍着巨大的悲恸,点了点头,“天使要经过很多磨难才能到我们身边,你妹妹也是。”说着就忍不住低下头去擦拭眼角的泪水。她虽霖是驰骋商场的女强人,但是生下的孩子天生有缺陷,这是每一个女人都无法承担的事情。
儿子还在扒着玻璃墙看着里面的婴儿,全霖不沈手中的冰凉,王霏儿心里一动,摸上儿子的头顶,轻轻地说:“靖涵,你是哥哥,以后一定”
这是很多年的记忆,但是倪靖涵现在想起来也是鲜活得像是昨天。
“吼......”沈碗毫无形象地蹲在马路边上,忍着胃里了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却是不出来什么。
“碗。”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沈碗因为喝了许多酒,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听见这个声调,吓了一跳,迷蒙的眼睛在漆黑的马路一阵乱找。
但是找来找去只能看见陆北霖比夜色还黑的脸,“你在找什么?”好像沈碗每次喝醉了多要闹上一会,这次不是在找车把自己撞死吧。
没见倪靖涵,沈碗松了一口气,痴痴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咱们怎么还不会回家?”
“你作这里明天也到不了家。”陆北霖很嫌弃沈碗傻子一样的笑容,但还是上前伸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语气熟稔地说:“走,咱们回家。”很多年了,陆北霖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虚伪又伤感的词,但是在沈碗面前,这样的禁忌就不存在了。
“嗯,回家。”沈碗小小又含糊地应了一声,任凭男人把自己半拖半拽地拉上了车。
或许真是累了,沈碗歪歪扭扭地坐在陆北霖的车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碗,到了。”车开到了楼下,沈碗在陆北霖的叫声中还是没有醒。无奈之下,陆北霖只好任命地下车将沈碗从位子上抱下来,迈开修长的腿平稳地上了楼。